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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老娘的唇枪舌剑如暴风骤雨般地倾泻而下,一番听似天衣无缝的慷慨陈词令大老粗行伍出身的韩科长还确实有点无所措手脚,不知如何对答这个老婆娘的满口强词夺理和如何应对这个母夜叉似的现代孙二娘。
正在此时坐在一边的刘主任开了腔,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大姐,请你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讲,不是有句话叫‘真理愈辩愈明吗’?有理不在声高,你说是吗?我在这里只问你一句话,请你如实地回答我。”
“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即如臧玉灵所说的是庞光侮辱了她,或如庞光所说的是臧玉灵侮辱了他的时候,你在现场吗?你亲眼目睹了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了吗?如果当时你在现场,而且亲眼目睹了这一切,那么我相信你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但如果你当时并没有在现场,当然也就不可能亲眼目睹事情发生的经过了,那么,我就会对你信誓旦旦说的所谓‘事实’抱怀疑态度了,不知尊意如何?”
“据我们了解,事情发生的当天,你并没有在现场,而是待在远离这里的沙岭庄仓库十余里地之遥的家里,请问:而你是怎样通过千里眼,虽身居家室却能遥空窥看到发生在沙岭庄仓库里的事情的呢?但首先请你回答我所提出的问题。”
彭老娘听了刘主任的一番话后,恰似一根利箭射中了她的软肋;她愣怔了半天无言以对,额头上冒出了些许的冷汗,气也喘得不匀了,随即脸上现出了愠怒之色;呆了半天她才开口说道:“尽管那天我并没有在现场,但我和我儿子的心是相通的,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当母亲我的法眼;俗话说:‘知儿莫若母’,我相信我对自己儿子的判断是准确无误的。”
“如果你们坚持不给我儿子平反,而且继续诬蔑我儿子耍流氓;我决不会就此罢休,就是拼上我这条老命,我也要拼个你死我活!不信的话,你们等着瞧,都说窦娥冤,其实我儿子比窦娥还冤;如果你们不彻底为我儿子平反昭雪,还我儿子一个清白,我会到公司里找总经理评理,或到外贸局找局长评理,再不行我就找市长、高官,我甚至可以跑到BJ讲理,我就不信你们这些人能一手遮天!”
彭老娘在办公室里大大地胡搅蛮缠了一番之后,最终被人劝了出去,临走前她又用手点着韩科长的鼻子说道:“姓韩的,你等着瞧!”
然而,彭老娘的一番攻势凌厉的大闹沙岭庄仓库和舌战群儒并没有取得明显的效果,癞蛤蟆于第二天还是被撤了职,从原先的一名“以工代干”的物料库保管员又变回了原先的职务—仓库搬运工;因为这是仓储科领导们的集体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成命,可奈何之下,癞蛤蟆只好再作冯妇,重操旧业,在仓库里干起了搬搬运运、抬抬杠杠的营生;过去凭吹吹拍拍、阿谀逢迎所混来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既不出力又不必费脑筋、令一般搬运工眼红的保管员工作从此与这位膀大腰圆、体壮如牛的家伙做了永诀。
从此,癞蛤蟆失去了往日整天挂在脸上的志得意满的微笑和那春风得意又沾沾自喜的神态;一天到黑一副无精打采、愁眉苦脸的摸样,就连他每天中午就餐时一向狼吞虎咽、大吃大嚼的苞米面窝窝头和豆瓣酱也被他冷落地撂在一旁,无心下咽。每到中间工休时间或午休时间便一个人悄悄地躲在一隅,望着蓝天白云发呆。此时此刻,试问庞君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