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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国站在界外，单脚踩在足球上，准备发球。
这是真正的网式足球踢法：发球者和对方的一传，要在界外站成对角线。
前面几个做游戏的，不论是集团公司的业余球员，还是身为资深爱好者的主持人，都是站在界内，双手抛出，像踢毽子一样发球的。
这样踢出的足球，弧线高，速度慢。马赛克自然不会当回事，就懒得规规矩矩地站在外面。
毕竟，对于没接触过这个游戏的人来说，能成功发球过网，就已经不错了。
可是这个最后上场的小孩，却给了马赛克完全不同的感受：他很可能是个懂网式足球的。
于是马赛克也同样退到了界外，表示尊重。
灯光球场四周，陡峭的看台，挤满了男女老少。他们隐藏在灯光的阴影里，仿佛一张大口，随时准备吞噬场中对阵的二人。
看台上星星点点的烟头微光，忽明忽暗，无规则舞动，像是野兽的呼吸。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王建国退后半步，抬头扫了一眼马赛克的站姿。
脚尖一挑，足球被提到半高，在最高点处吃到了王建国的内脚背侧抽。皮球带着上旋，以极低的弧线过网，快速飞向马赛克。
马赛克明显准备不足，在王建国发球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把重心下压。足球飞过来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就立马放弃一次接球，而是远远退开，找第二落点。
然而带着上旋的球，第二落点很难判断。
马赛克自以为退开的距离绰绰有余。可是上旋球落地后，有一个明显的前蹿。无奈，他只好用胸部停球，然后用脚把球高高垫到了网的那边去了。
网式足球1v1，每回合只能触球两次。
刚刚马赛克用胸部停球，就必须在它落地之前，把球成功踢到对面半场，才能不失分。
这么远的距离，马赛克在球不落地的情况下，把足球又高又远地准确吊传到王建国的半场。
这在观众们看来，是技术高超的表现，纷纷发出惊叹和欢呼声。
看台前排就坐的局长，此时也暂时忘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集团公司组织这场国脚见面会，本身就是表演性质的。
可惜前面上场的几位，都太守规矩，不敢给国脚出难题，导致无法逼出马赛克的真实水平。
直到这个十来岁的愣头青小子上场，才让今晚的国脚见面会有了看头。
局长满意点头，嗯，就算你是国脚，也不能太小瞧我们煤矿工人。
王建国没想到自己第一个发球，就让马赛克被迫踢出了又慢又高的送分球。
严阵以待的他，毫不客气地选择了上网，不等球一次落地，就直接大力把它抽向了地面的近角，让刚刚跑回到场中的马赛克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人家都要等球弹一下，再接一下，才能往对面踢。他怎么直接踢了？犯规了懂不懂？没打过乒乓球吗？”
“就是，没看见人家国脚一点反应都没有吗？肯定是这个小伙子犯规了。”
场边，二矿工会的记分员师父把比分翻成了0:1，王建国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