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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开那个会自己写字的本子,第七行规规矩矩地写着:
“那只猫很狡猾,帮我看住它”
“有病吧!我上哪给你找猫去!我连自己都不一定能看住,人贩子抓我比抓狗都简单!”我将本拿起举过头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我坐了下来,试图让自己平缓下来。
我把该死的本子放进比我没矮多少的书包,跑出教学楼。
雨越下越大,我急匆匆地跑回家,短小的双脚溅不起多大的浪花。
起初,我还用自己怎么都睁不大的双眼注意着脚下怎么都躲不开的水坑,直到鞋里灌满了水,我才大胆地不顾一切迈开步子。
密集的雨点像箭雨一般射向我,飞驰的汽车溅起大大小小的泥点子,像子弹一样打在我的身上。我如同一个逃犯,躲避着上天的惩罚。
废了千辛万苦,我终于来到家门口。我打开了这扇已经换了六年,现在看起来仍然很新的门。
进了门,我看到母亲坐在饭桌前吃着饭,旁边还坐着一个很眼熟的男人,他很像我六年前去世的父亲。
我父亲叫林秋南,是一个货车司机,六年前因车祸去世。母亲叫许念男,是姥爷姥姥的第四个女儿。
父亲是吉林人,两岁成了孤儿,爷爷的朋友将他抚养长大,然后十几岁就出去打工了,过了些年,和朋友一起去了内蒙。父亲在内蒙打工的时候,遇到了母亲,两人一见钟情,相处的很好,过了一年多,俩人打算结婚。
母亲生得漂亮,姥爷家也很富裕,有十多个牧场上千只羊几百头牛,母亲的追求者自然很多,门当户对的也不少。而父亲是个穷孤儿,姥爷当然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
最后母亲还是和父亲偷偷的领了证,两个人远走高飞了。
两人在河北立足了脚跟。母亲开了一家小型的菜市场,生意不错,父亲学了车,当上了货车司机。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很快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
两人安分守己,过着两人自己的小生活,但后来老天还是给了他们惩罚——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儿子。
一个月一万多的生长激素给他们肩上的压力越摞越高,日渐地承担不起。母亲回家去找姥爷帮忙,谁知姥爷赌博把钱都输光了,没过一年,姥爷和姥姥因病相继离世。从此,母亲再也没回到过草原。
去看海,是在得知我患有侏儒症前父亲的一个愿望,到生命最后也没能实现。苦难浇灭了他的愿望,绊倒了他的希望,又在他的而立之年夺去了他的生命。
父亲车祸去世的几个月后,我的大哥,父母的大儿子,因为偷东西被人发现,失手杀了人,被抓进了监狱。
那一年的冬天,雪下的很大,洁白的雪落在母亲的头上,从此再也没融化过。
父亲带在身上的母亲的照片背后写着“你是我的海”,父亲死后,母亲在他们的合照上写上“你是我的草原”。
父亲死后,母亲改名为“许念南”。
我花光了父亲去实现梦想的路费,我熬白了母亲幸福的青春……
此时,我站在这个酷似我父亲的人面前,我不知是该兴奋还是该恐惧。母亲听见开门声走了过来。
“怎么全身都湿了?外面下雨了吗?”
我点点头。
“啊,是我没听到吧,快去擦干净了再换身衣服……”母亲一边说一边拿来一个毛巾给我擦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