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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尚未入夏，漆黑的夜幕早早笼罩了这片学校，并无月色。
“哼嗯~嗯哼哼，嗯哼额哼嗯哼……”
王老汉穿着黑色的门卫服，一边哼着不明细节的曲子，一边摇头晃脑，步伐散漫地走在一楼的走廊上正做着今日份的巡逻。
走廊上吸顶灯还开着，不是很亮，但是看清脚下的路已经足够，所以王老汉手里电灯也不常亮，只是走过一间间教室的时候才会开灯扫过一遍，好排查有没有什么违规或者什么隐患。
走廊上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寂静，只留有轻微的步子和王老汉哼唱的声音清晰可闻。
放学之后似乎就该这样，与白天的朗朗书声，细声笔语仿佛是两个世界。
“嗯？这间滴灯咋子还开着莫？”
王老汉走到一间教室后门，看见前面有个教室还开着灯，昏黄的灯光透出窗户投在走廊上，印出边框。
抬头看一眼头上的班牌号，十七。
“前面那个是十八班莫，那么拼？都已经八点咯还在这里学习蛮？”
王老汉心里想。
想到这里，王老汉尽量放缓脚步，藏了声音，走到教室后门，从后窗歪着头往里瞅。
班里位置并不拥挤，后窗离最后一排仍然有些距离，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见班里面学生都穿着蓝白黑三色混搭的校服的背影。
他们整齐划一地坐在座位上，看着黑板左上角。那里用粉笔写了些什么，王老汉没在意，多半是些任务或者知识点之类。
毕竟跟他也没关系。
长平一高往常九点多放学也常会有班级放学后留班学习，只不过像是这次到了十点的还是头一回。
王老汉大致的看了一圈就又扭回来，慢慢踱着步往楼道那一头走过去。
倒是没再哼曲儿，听着教学楼旁边草里的虫鸣，眉毛皱了又展，好像在想着什么事。
走过走廊拐角，站在连接两半边教学楼的天桥上看着那边楼下教室的日光灯管被另一边的保安关上，才慢慢悠悠从楼梯上走下去，回寝室去了。
“好像又忘了什么事？算了，反正灯都关了。”
王老汉想了想，叹了口气。
“老喽，记性不好咯！”
王老汉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楼道的尽头，隐没在灯照不到的阴影里。
教室里，原本看着黑板的学生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了身子，空无一物的漆黑眼眶晕染着不知名的污渍，整齐地死死盯住王老汉最后露出过身影的地方，嘴角翘起，露出不明意味的诡异微笑，不断无声地颤抖着。
最后的脚步远去，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里各班逐渐亮起与十八班相同的昏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