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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睡了一觉的许翩翩又活过来了。
她化了淡妆掩盖昨晚宿醉的黑眼圈，9点准时出现在自己的工位。
福美小镇宣传文案，推广策略、广告预算、费用报销……一件件把今天事项规划妥帖。
看到蒋烽戴着鸭舌帽风风火火进了办公室，许翩翩把买单的发票报销拿进去给他签字。
对方丝毫没有流露出对下属深夜只身赴约的关心，只在看到发票上的金额时，手停下来，脸上的山羊胡微微抖动，抬眼疑惑问：“花了5000多？”
许翩翩扒拉到后面，示意消费记录都附着，有16个人，小吃啤酒都点了不少，又弱弱加了一句，自己昨天有报备了的。
蒋烽选择性失聪，皱眉把笔一放，双手交叉身子往椅背上靠。
“这么多我哪敢随便签？杨一朝叫我们买单的？”
许翩翩心想，昨晚她不买单估计杨一朝上厕所找衣服的动作能磨蹭到后半夜吧。努力找了个贴切些的词回复：“没有明示，暗示算不算？”
“什么叫暗示？不知道装傻充愣糊弄糊弄？都说让你见机行事，机灵点了！”
蒋烽不满的表情越来越明显。
许翩翩心里提起了三米大砍刀！糊弄？你能糊弄你去啊？感情我拼死拼活喝伤喝吐你全然不顾，就知道在这翘脚摆谱？
但许翩翩明白不能这么硬扛，低头服软：“我这不是道行不够嘛，这样的场面实在应付不来，以后这样的事儿还得劳蒋总您亲自出马才是。”
蒋烽明显感觉被噎了一下，手扶了扶眼镜，又变了一个话题，强调宣传方案务必要在上午12点前发给他审核。
看蒋烽还没有要报销签字的意思，许翩翩觉得要再挣扎下。声情并茂略带夸张描述了自己昨晚舍身为公司力战群英的壮举，并表示自己还在攒钱买房，这垫的钱是自己一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呢。
蒋烽却并没有因为许翩翩的“实惨”给出任何同情，摸弄着山羊胡低头开始逐客，意思是，先放着，容他想想怎么弄。
从总监办公室出来，许翩翩心里直后悔，是啊，昨晚怎么就不机灵点，大姨妈来了这种理由不香嘛？再不济，说余额不够把付款二维码发给蒋烽自己扫啊，又何苦落得这般吃力不讨好！
拿在手里的手机又“嗡嗡嗡”响着，是林灵这磨人的妖精在各种作妖，微信上三四条60秒的语音轰炸，许翩翩实在没心情听那么长的语音。
文字回过去：亲爱的，我在开会，语音听不了，有什么指示麻烦文字发我？
对方很快回过来：明天我们有一场银行VIP客户沙龙，快快帮忙设计一个邀约海报，还要现场背景KV，抽奖细则，12点前给我！！！十万火急！！！
看到这么多感情强烈的感叹号就头疼，再一看时间，十点半！！！！
许翩翩看过一个著名吐槽甲方的段子，说不要把甲方当爸爸，得当孙子，因为只有孙子才会给爷爷提各种无理要求。
此刻的许翩翩想到这个段子居然有点精神胜利法似地想苦笑了，她摇摇头，打起精神决定好好哄哄眼前这个孙…，不对，小祖宗。
“亲爱的，好哒，收到。我马上就跟设计对接。”
接着，她放下手机打开电脑的宣传方案开始写，估摸着过了十分钟又编辑了一条发过去。
“亲爱的，设计今天工作量超大，我协调了好久，他们说最快也要到下午才能出呢。”
发完她继续写宣传方案，估摸着又过了十几分钟，再编辑一条。
“亲爱的，我又努力协调了下，尽量争取上午给你发个邀请函海报，主风格定了我们再延展其他的物料。”
对方马上回复：好吧，辛苦了，其他的下午抓点紧。
看完，她这才整理好资料，口袋捎上点零食，走到设计部沟通。
设计师阿海头发蓬乱双眼紧盯屏幕，听说又加任务，一下就炸了，点击鼠标的手重重拍了几下：“什么鬼？没空！”
许翩翩只能好话哄着继续磨，各种行行好帮帮忙。
“都催！都急！我TMD也只有一双手啊！”阿海的国骂都飚出来了。
许翩翩只能再把蒋总这只火爆大老虎抬出来借借威，说蒋总特意交待这个超级大客户得好生伺候，再掏出几个小饼干放在桌上，继续卑微求拜托。恩威并用，阿海神情总算缓和应承下来。
“好叻，那麻烦12点前发一稿哦，比心。”许翩翩甜美卖了个萌。
自从做了这项目策划，许翩翩真是卑微加plus了，在内外夹击中求生存。
等她回到自己工位，屁股刚碰到椅子，又听到震天响的一声大喝“许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