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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寿元人还没有坐下,几个求情电话就进来了,为的都是一个人:张四狗。
首先打电话的是乡里那个姓毛的副书记。他对李寿元不给面子很恼火,在电话里不客气说:“张四狗是当地农民企业家,对当地经济发展有重要作用,这样的人我们不保护,你要保护谁?”
李寿元说,毛总你不要生气,不都是听局头儿们的话吗?
毛副书记说,你死心眼,你不会和县局的人说找不到。然后悄悄把事儿摆平不就行了。你拿根棒槌当针使,早晚把人得罪完的。
这边电话还没有讲完,县总局电话就来了,劈头就问:“人抓到没有?”
李寿元不敢说没抓到,说刚得到真消息,张四狗今天回家,我们原计划今天晚上去他家捂,明天审问。
程局说,这个事儿有人关注,一定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
李寿元赶紧表态,是的,一定落实到位。赔偿金已经给女方了,我们今天把张四狗抓来突审。
李寿元表了态,不敢怠慢。当天晚上,他带着三个年轻人去秦家沟张四狗家埋伏,待张四狗醉醺醺回到家,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就被李寿元带回所里了。
然而,让李寿元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来得及问张四狗,第二天中午,程局给他打电话要把张四狗放了。
李寿元说,昨天晚上我们才把他抓过来,今天就放他回家,别人怎么看我们?
程局说,人家给我压力,还有批发一堆大帽子,你敢戴吗。
李寿元说这帽子没法戴,能把人压死,我不要。那就放人吧,别人想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吧。
李寿元知道这背后的事儿是毛书记运作的。他不知道的是,张四狗和毛啥关系。其实,张四狗能够开砂石厂,毛哥是隐秘的大股东,是他的支持者,所有事情都是毛哥给他撑腰做主。
张四狗昨天晚上被派出所抓走,村里人很快就知道了。张四狗家那个王香香居然跑到秦华家门口骂大街,亲爹亲娘祖奶奶的骂了半天,艾春草几次要出去和她讲讲理,都被秦桦给拉住了。“好鞋不踩臭狗屎,咱不和她一般见识。”
秦桦现在心里高兴。张四狗被抓了,怎么也得判个几年回来。赔偿尽管是砂石,毕竟是赔偿了。秦疙瘩昨天回到家,就开始联系亲戚朋友,卖砂石换钱。可是,这些人知道前因后果,再便宜都不要。秦疙瘩蹲到砂石厂,拦截那些卖砂石的车辆,愿意对半的折扣卖给对方,人家说啥也不要。还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露出让人难以琢磨的嘲笑。
没过半个月,赔偿的那堆石头就没有了。秦疙瘩去找,张四狗道:“你们长期霸占我们的石料厂,我们没法做生意,只好替你们处理掉了。想要石头材料,你们去前面河沟里去找吧。”
秦疙瘩去了河沟里,真的有一堆石头在河道里,一半已经被河水冲刷走了。
张四狗放回来了,故意跑到陈家门口,来回走了几趟。嘴里还喊着:“我又回来了,你们吃我的,喝我的,都给我吐出来,还回来。”
张四狗在门外嘚瑟,秦桦看不惯了。她现在有李福来给撑腰,也就不怕张四狗了。
“张四狗,你是人不,你这是逼我出手,我不得不出手。”
张四狗洋洋得意:“我是老板企业家,有人保护,你有本事去告去,咋去咋回来。”
秦桦不知道这两天发生这么多的事儿,更不知道有毛书记运作,张四狗被释放回家。既然把大话说出来了,她就去找姐夫朱青松,要他找李福来。朱青松认为小姨妹在骗他:“不可能吧,程局说过,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秦桦说我不会骗你。我来之前刚和他吵了一架,他现在还在我们家门前坐着。
朱青松说,这事儿就怪了,咱们俩去找李福来问问情况。
李福来正忙,无法接电话或接人,朱青松和陈话在门口等,直到李福来出来。
朱青松没有寒暄,直奔主题:“李哥,那个小子怎么给放回家了。”
李福来犹豫一下,闻到:“谁放的,这么大的担子,他们居然这样大胆,不是想吃罐里的的饭吧?”
秦桦说下命令的就是程局。
李福来说,那就奇怪了,他既然答应我了,咋会说了抹了不算,来回拉锯,是不是有啥新情况。李福来就掏出电话,直接拨了过去。程局很快接了电话,声音压的很低,很神秘的说:“李哥,那个事儿有人阻拦,小弟我无能为力,见谅。”
“谁出面,我找他评评理,他们居然袒护怀蛋,还有档性没有。”
程总说:“县委的刘老二,他昨天打电话给我们老大,我不得不放张四狗回家。”
李福来说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把这事儿终结吗?
程哥局说我们弄不动刘老二。说完两人挂了电话。李福来说:“你们也看到了,我也无能为力了。”
朱青松说,李哥我们只认识你,你得想办法帮我们。
门口有人来来往往,对李福来这里投来疑惑的目光。李福来心里着急,怕出事儿说:“这事儿就到这里了,以后有机会再说。你们俩赶紧回家,有事儿打电话,不要来法院找我了。”说完不给两人打招呼,转身回到院里。
秦桦和朱青松没有挽留,也没有说话。他们知道现在说啥也留不住李福来,只能让保安起疑心,让法院来往的人起疑心。朱青松看李福来不见了,对秦桦说:“妹子,咱回家吧,让你大姐给你包饺子。”
秦桦不满的看了朱青松一眼,朱青松赶紧低头,他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姐夫,你先回家吧,我在街上转转,一会儿回家。”
朱青松不敢用强挽留小姨妹,只好苦笑一下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