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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北开着车,带着林庭来到了福田农批市场,这是一个农产品批发市场,里面有卖水果,蔬菜,肉类,鱼类,海鲜……什么都有。林庭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水果,虽然读书时候也在城市,但那时候穷啊,每次上街的公共汽车的车票钱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更别说买水果吃了,他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去NN市中心玩,回来的时候为了省一块钱的公共汽车票钱,他从南宁百货大楼走回到西乡塘,那差不多十公里路,他走了几个小时。
他们每次走过一些摆放着奇怪水果的摊档时候,林庭都会问滕北这是什么水果,滕北总是很有耐心的告诉林庭。滕北指着那个黄色长满刺的大家伙说:“这个是榴莲,别看它长那么多刺,闻起来臭臭的,吃起来可香甜了,那个是蛇果,还有那个是新西兰的黄金猕猴桃……”林庭很尽兴的逛着,滕北也很开心,买了一箱樱桃,猕猴桃,还买了几个榴莲,说晚上让林庭尝尝味道。
逛完水果档,他们又去了卖蔬菜的地方,滕北拎着个柳篮走在前面,林庭看着滕北买东西的背影,忽然想起滕南风说的话,这个糙汉真的不容易,真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林庭整理了一下思绪,赶紧跑上去,他拿过篮子,说让我来提篮子吧,你选食材就好。
滕北和林庭走了很多蔬菜档,终于买完了,林庭看了一下篮子,满满一篮子素菜:茴香,大白菜,胡萝卜,韭菜,香菇……最后他们又去买了点半肥瘦的猪肉,就匆匆离开了农批市场。
下午回到滕北住的小区已经下午3点多了,小孩都在看电视,滕北妈坐在客厅掰大蒜。我们把东西搬进厨房,滕北围上围裙,说:“小林,我来弄就行了,你去陪孩子们看看电视聊聊天。”林庭也不了解山东人的口味,他答应了一声好的,就过去沙发跟小孩坐在一起了。
林庭来到了薇薇和潇潇旁边坐了下来,两个女孩看见林庭就开心的问道:“林叔叔,我爸说你英语可厉害了,能不能以后有空教我们英语啊?等我们把英语学好了,我们用英语说悄悄话,这样我爸就不知道我们聊什么了。”说完狡黠的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滕北。林庭笑着说:“那可以啊,以后你们放学啊,就到你爸公司,叔叔下班后就教你们英语,好不好啊?”两个小孩伸出了小手指,说:“林叔叔真好,拉钩,成交。”
滕远方坐在沙发另一头,他挪了挪身子,悄悄地坐到林庭身边,轻声的对林庭说:“林叔叔,下个周末是否可以带我出去玩街机?”
林庭神秘的看了一下滕远方,然后贴着他耳朵说:“可以,你怎么不让你爸带你出去玩?”
滕远方很无奈的看了一眼滕北,然后回答道:“算了吧,我爸那样子看着我都怕,他每天都是要求我多看书,多写练习,还整天说我成绩不够优秀,林叔叔你看,我都是年级前五了,可我爸总是希望我每次都拿第一。”
林庭看了看滕远方,这个十岁的小孩,满脸的刚毅,长着一张很阳光的脸。林庭当时想不懂,想不懂为什么滕北对儿子要求那么高,至少现在是不了解的。多年后,林庭面对着自己儿子的时候,再回头看滕北对儿子的要求,就释然了。
滕远方接着说:“林叔叔,我有时候挺想我妈,虽然我知道我妈走了,我不怪她,就是有时候我会想她。我不敢对我爸说,每次我说起她,我爸就生气。”
林庭一时无语,他不知道怎样安慰这个小男孩,滕远方此刻的心情他能理解,但他给不了滕远方内心缺失的那一块所带给他的创伤。林庭抱了抱滕远方,说:“如果叔叔跟你爸一样,都期待你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你会怪叔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