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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被罗大槐赶出屋子,并没有感到有多难堪。既然决定好好地活下去,怎能被动地生活在这个异国的家庭里?当她以重生者的眼光重新打量这个家庭的时候,她发现真的是又穷又破:屋子低矮黑暗,墙皮脱落年久失修,棚顶时常掉土;东屋作为主屋只有一口陈旧的躺箱,存放着全家人的衣物,三个女人挤在一铺炕上睡觉;堂屋正中摆放着一张油漆斑驳的高桌和两张长凳,棚顶裸露着被烟熏黑的房梁和草把;西屋是罗大槐一个人的狗窝,没有任何家具,地上立着一个草席围成的粮囤,空空如也,炕上散放着从没叠起来过的铺盖和几件旧衣服。
贫穷不可怕,有那一个多月的逃难经历垫底,什么苦难都不在话下。可怕的是精神上的麻木,听天由命,日子过得沉闷没有生气。她准备主动出击,按照自己的方式彻底改变这个家庭的生活状态和精神状态,首先从改造罗大槐开始。她早注意到罗大槐经常不洗脚钻进被窝,刚才掀开他的被窝,她闻到被褥里散发出浓重的汗酸味和脚臭味。太恶心了,他怎么睡得着觉?好在连哄带劝他还是听了自己的话。
罗大槐擦洗完了后,英子进屋把水端到院子里倒掉,回来时蹑手蹑脚进了西屋,摸黑跟罗大槐贴了一下脸作为奖励才离开。
英子回到西屋,大槐娘和杏儿已经躺下,黑暗中杏儿嘲笑道:“真不害臊,还没成亲黑天瞎火地往男人屋子里跑。”
英子上炕脱衣钻进被窝,故意往杏儿的身边挤了挤:“我自己的男人,有啥害臊的。”想到刚才不过贴了一下脸,竟然把罗大槐吓得一个高蹦起来,不禁暗自发笑。
杏儿把英子挤回去:“挨了一顿打还跑去伺候人家,你长点脸好不好。”
英子的屁股被杏儿挤到了,疼的叫了一声说:“你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吗?”
杏儿气得转过身去不理她:“我算是服了你了。”有点恨她不争气的意思。
大槐娘点亮油灯,掀开英子的被窝看了看她青紫的屁股,什么也没说披衣下地。锅里有现成的热水,舀了一盆端到炕上,用热毛巾给英子敷屁股,自顾自地唠起了家常:“你们现在的女孩子有福气,不用裹小脚,还能见到自个的男人,知道长相脾气秉性。我跟他爹成亲的当天才见到他本人,没过几天舒服日子,他爹喝酒耍钱,我说了几句他动手打我,劈头盖脸得哪打哪,往死里打,光打屁股还好了。那时候我也想上吊,腿一蹬眼一闭死了算了,不遭这份罪了。可他们兄妹三个还小,我死了他们咋办,只能咬牙忍着。女人哪,忍一忍,什么坎都能迈过去。”
英子趴在炕上静静地听。忍!父亲给她讲解过这个汉字,心口上插着刀还能笑出来才叫忍。中国女人能忍我也能忍。
第二天早起磨豆浆,英子跟罗大槐前后脚进了厢房,给他打下手。大槐娘拐着小脚来帮忙,见英子在便退出去,并把跟过来的杏儿推回屋里做饭。
罗大槐推着磨,该加豆的时候喊一声加豆,英子便往磨眼里加了一勺豆;该加水的时候喊一声加水,英子放下勺子拿起水瓢往磨眼里加水。英子一用心很快掌握了规律,再不用罗大槐提醒,该加水的时候加水,该加豆的时候加豆,白色豆浆顺着两盘磨间的缝隙不断地汩汩流出。
罗大槐的额头见了汗,英子替换他推磨,身子弓成了虾米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没推动,罗大槐搭了一把手磨盘开始转动,推了几圈罗大槐松开手,磨盘又慢慢停下来。英子伏在磨杆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罗大槐拍拍她的后背让她直起腰来:“推不动别逞强。”
英子退到一旁继续打下手,不服气地说:“我一定要推动它,不能只累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