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罗大槐钻进被窝,竖起耳朵听着英子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可并没有再回到西屋,心里难免有些失落,难道期待着什么?东屋传来英子和杏儿睡前的嬉笑打闹声,过了一阵子也安静了,失望之余罗大槐开始痛恨自己不够坚定,贪恋那一点点温情。
把英子打一顿的那天晚上,躺进被窝正恍惚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越走越近,一双小手摸上他的脸,他假装睡着大气不敢出。紧跟着一张温热细润的脸贴在他的脸颊上,一股女孩的幽香窜进鼻孔直达五脏六腑,一股股细细的热流涌遍全身。那种从没体验过的令人颤栗的奇妙感觉令他惊跳起来,过后细细品味又十分留恋,多么渴望那张小脸能够长久地热乎乎地贴在他的粗糙的大脸上。
他觉得黑暗中的英子才是个真实的女孩,白天跟着他东跑西颠的英子反倒有些模糊,不那么实诚,越来越看不懂,他在这种矛盾的心境中沉沉睡去。
英子才不管罗大槐想什么,每天忙忙叨叨,家里家外的活都能插上手,主意又很正。英子说:“大槐,院墙快倒了,院门也该换了,穷门小户也该有个像样的院子。”
罗大槐觉得有道理,抽空加固了院墙,用木板钉了一个新门,替换下原先用树枝胡乱编成的院门。
英子说:“大槐,天快冷了,屋里四面透风,咱们能抗住,大娘可受不了。”
罗大槐无话可说,花钱找了泥瓦匠重新抹了一遍墙皮,糊上花纸。
英子说:“大槐,堂屋的高桌应该刷上点颜色,别人一进咱家会觉得咱家日子过得有气象。”
罗大槐也觉得家里过于灰暗,再次破费找来小木匠刘大壮,把家里的躺箱高桌和长凳全部刷上红色油漆,家里果然亮堂喜庆。
家里突然冒出个管事的,大槐娘乐得轻松自在,把自己不擅长去管的家务事全部交给英子,有了空闲能出去串门了,天天乐呵呵的。杏儿像个跟屁虫,走坐学着英子的做派,在家出门都收拾得干净利索,成了懂事的大姑娘。
英子干着她不曾干过的繁重的体力活,身体强壮了,推得动磨会赶驴车,脸蛋经过风吹日晒不如刚来时白净光滑,说话办事却越来越像家里人。
家里悄然发生着变化,不知不觉改掉许多粗陋的生活习惯,爽朗欢快的笑声时常在这穷门小户里回荡,罗大槐很难再把英子同“混蛋的小日本”联系起来,可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重:她到底想干啥?这个叫英子的日本女孩要占据他整个的家?他暗自发笑:我树根不动,你树梢白摇。
天寒地冻,转眼快过年了。这天傍晚,罗二槐把干长工挣下的粮食背回家,和家人围坐在炕上唠磕。趁着家人都在,罗大槐说了自己的打算,准备过几天杀年猪,猪虽然小了点,不过五六十斤,好歹过年能吃上猪肉,家里多少年没能过上一个像样的春节了。
一家人都挺高兴,毕竟这个年跟以往是大不相同的,多了一口人有了盼头,是该好好过个年。
英子一直没说话,罗二槐看着她说:“别高兴的太早,内当家的还没表态。”虽然不知道英子上吊的具体原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又不由得佩服起一个女人的决断,令他刮目相看。家里发生的一系列变化他是看在眼里的,不可否认这里面有英子的功劳,干脆给未来的嫂子冠上内当家的头衔。
在家人的笑声中,英子对罗大槐说:“哥,你的想法欠妥当。”
一声哥把大家叫蒙了,疑惑的目光全集中到英子的身上。杏儿推了英子一把,不满地说:“他是我哥,啥时候变成你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