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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淡地对朴金英说:“这一带我已经很熟了,没有向导我也能完成任务,你从哪来回哪去。”
朴金英直视了罗大槐几秒钟,冷不防抓过他身上的步枪,拉拴上膛,动作熟练一气呵成,举枪对着空中便要射击,罗大槐赶忙制止。朴金英关了枪机保险,把枪往罗大槐的怀里一扔说:“你少瞧不起女人。”
汉语说得还很利索。罗大槐在以后的交谈中得知,朴金英一家住在鸭绿江边,与中国隔江相望,还有几位中国亲戚。她才二十岁,战争爆发时刚结婚不久,丈夫参军没出半年便牺牲了,唯一的哥哥后来也战死了,她剪去了长发,换上了男人的装束,投身到这场战争中,从事过各种危险的工作。
战争让女人变得不再是女人,有时她自己也会忘记自己是个女儿身,战争打了几年,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动荡的岁月和一团糟的生活。罗大槐说起自己的弟弟也是牺牲在朝鲜战场上,他为报仇而来,两个人都感觉到彼此之间一下子拉近了许多。没过多久,朴金英的阿爸吉病故了,阿妈尼悲伤过度不久也离她而去,她便跟着一群中国男人同吃同住同行动,在冰天雪地里独自为运输队探路,不惧生死跟在罗大槐的身边去闯敌机的封锁线。
开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成为战火中患难与共的好“兄弟”,露营的时候经常合盖一件军大衣。朴金英像只小猫紧紧依偎在罗大槐的身旁,罗大槐却是倒头便睡,他从来没有承担过如此重大的责任:既要保证人员和马匹的安全,又要准时无误地完成运输任务。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张戒备的状态,一旦放松下来只想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缓解一下疲劳与压力,心无杂念。
天气渐渐转暖,衣服越穿越少,朴金英还是一身男人的装束,单薄的衣服已难以掩饰女性的形体和雌性的吸引力。露营的时候罗大槐开始有意躲避朴金英,他已经留意到她那越来越不规矩的小动作和火辣辣的眼神中窜出来的欲望的火花。兄弟就是兄弟,演变成其他的就不好办了。
又一次顺利地完成重要的长途运输任务,人困马乏,返回途中露营在一片杂树林里。车老板们把马匹拴在树上,喂足了草料,倒在各自的大车上酣睡。罗大槐安顿好朴金英,背起步枪在营地周围巡视警戒。战线已推进到三八线一带,打打停停,这里已很少有敌机光顾,相对还是比较安全的,这只是躲开朴金英的一个借口。
他选择了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岗,铺上军大衣和衣躺下。月明星稀万籁俱静,斑驳的月光洒满了杂树林,这情景跟当年猫在槐树林里等待抓偷地瓜的小偷时倒有几分相像。他闭上眼睛,当年和英子意外相遇的情景又重现在眼前,细想想一路走来属实不易。
那可是敌对的两个民族的个体的意外结合,分不清对错只管低头前行,磕磕绊绊走到了今天。燕子和抗美是英子的心头肉,英子又是他的心头肉,身在异国他乡的思念之情引发了心中以往不曾有过的感触:战火中走出来的女人,最为迫切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和安定的生活。他相信他和英子苦心经营的小家会越来越壮大,根深蒂固生生不息。想到英子就不能不想到刘小美,回忆的片段大多停留在少年时期,因为只有在那个时期她才是他未过门的小媳妇,几多甜蜜几多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