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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边抹泪边读信,罗大槐回来了,刚进家门,还没等他弄清家里的情况,英子跳下炕,少女一般灵巧地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肩头大声哭诉:“大槐,你小舅子来信了,全家人都活着、都活着哪!你是野田家的大恩人。”
罗大槐先是一愣,听了英子的哭诉,看到微笑不语的罗杏和一脸忧虑的燕子,这才明白了一切。他轻轻拍打着英子的后背说:“喜事,大喜事!你这辈子......值了。”
英子重重地点头,如果不是碍于罗杏和燕子在场,她会抱着罗大槐狂吻,吻遍他的全身。
罗杏站起来说:“嫂子,你先别高兴,有件事还得核实一下。当年审核你的身份时,我哥说你父亲是个农民,早得病死了。可你的弟弟在信中介绍说,你们家是知识分子家庭,你父亲是个采矿工程师,伪满时期在吉林的一家日本煤矿工作,至今健在。我想知道是你欺骗了我哥,还是我哥欺骗了组织。如果是你欺骗了我哥,那你一定还隐瞒了其他的;如果是我哥欺骗了组织,问题可就严重了。”
英子顾不上擦眼泪,急急地问:“会不会给你哥处分?”
罗杏说:“那可不好说。”
英子说:“是我欺骗了你哥。”
罗大槐说:“得了吧,你哪有那个脑子。是我编的谎,跟你嫂子统一口径欺骗大家,我辞去村支书就是了,任何处分我都接受。”
罗杏说:“哥,你可真行,李东升说他这个老地下党都被你憨厚朴实的外表给欺骗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欺骗别人还有情可原,跟我和二哥也不说实话。”
罗大槐嘿嘿一笑:“还不是让刘一刀给闹的。过去的事不提了,英子,还不赶紧给家里写回信?”
英子独自躲在里屋写了一封长信,倾诉了对亲人的思念和问候,详尽地讲述了三十年来的生活和家庭成员状况,着重向亲人们介绍了自己的丈夫,恨不得把能想到的所有中国男人的优秀品格都用在罗大槐身上。能写日文的尽量写日文,记不起来便用汉字代替,汉字日文交替取代,通篇只有少量的可怜的几个日语词汇。写写停停,常常被不断涌出的泪水打断,写了几个小时午饭都没顾得上吃,似乎要将她的一生写尽,写好后连同一张全家福一并交给罗杏。
罗杏当天要赶回县城,她只让罗大槐一人送她,说是还有其他的工作要谈。一路不断地跟村人打招呼,走到村口才开口说出正题:“哥,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嫂子想回日本谁都拦不住。”
罗大槐说:“大道理不用说了,你嫂子来去自由,只是孩子一个也不能让她带走。”
罗杏忧伤地说:“三十多年的恩爱夫妻,真舍得?”
罗大槐豁然笑道:“你哥这一辈子也算是见过世面与众不同了,活了五十多岁,有啥看不开舍不得放不下的?”
罗大槐和罗杏走后,英子也独自出了家门,直奔后山那对母女合葬的孤坟。后山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光秃秃的槐树林阴冷寂静,白雪覆盖的坟头格外地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