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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又起来了。
黄泉路顾名思义就是一条永无止境的道路，有一个硕大的太阳时不时出现，张生现在无法感知到痛苦，也没有嗅觉，也没有饥饿感。
不知道行了多少天，他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胳膊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覆盖在骨头上，就好像一个骷髅一般。以前看过的书里，难怪总用骷髅形容鬼怪。
自那日与货郎分别，他再没遇见过别人。
浓雾渐起，太阳消失。寂静中出现两个大妈的声音格外突兀。
“分明是你与那乔家少爷想好，为何装做我的模样。”
“若不是你多蛇，挑拨我与乔郎的关系。乔郎为何误伤他父亲？”
张生听闻就要走，货郎叮嘱勿要与他人攀谈。
“小哥哥。你要往哪儿走？”一只涂着鲜红豆蔻，细嫩的手将张生的袖子给紧紧的拉住。
“是啊。小哥哥，你来给我们评评理啊。”另一只粗糙的手也是抓住了张生的袖口。
入眼是两个各位肥胖，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只是脸上涂着的胭脂与白粉糊在了一起。头上歪斜的珠钗，散乱的衣服。扭捏的妩媚姿态，让人觉得不堪入目。
只是张生现如今自己都是鬼怪，又有何资格去嫌弃别人。
“姐姐要小生评何理？”
“你不问点别的？”
“不问，如果我回答的好。姐姐们自然不会让我空手而归的。”
两个大妈向张生讲诉了她俩生前的故事。
紫衣大妈叫沁珠，青衣大妈叫可馨。沁珠和可馨本是农户家下的女儿。沁珠生的美艳。可馨生得淡雅。若不是生在乱世之中，本该嫁的良人。此生平安，过上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
父亲被坏人算计，染上赌瘾。倾家荡产，沁珠被赌场老板卖给了逢春楼，可馨被卖给了乔府做了丫鬟。
生逢乱世，活着就好。这是沁珠对可馨常说的一句话，别的女子被卖入逢春楼时总是要死要活的，只有沁珠的脸上比谁都淡定。
就是这份淡定和美艳的脸，让逢春楼老板开始力捧沁珠。不到两年的时间沁珠便成了逢春楼的头牌。
可馨也凭借自己的温柔和善解人意，从一众奴才中成为了乔府少爷乔司涯的贴身丫鬟。
自此以后，她俩便常有时间聚一聚，只是没有人知道，乔少爷的贴身丫鬟的姐姐居然是逢春楼的头牌。
“再等一等，明年姐姐就把你从乔府赎出来。带你远离这个地方。”这也是沁珠常对可馨说的一句话。沁珠打听过乔司涯，算得上是正人君子。可馨待在乔府反倒是安全。
“你胡说，你明明是贪图那荣华富贵，那些恩客对你的甜言蜜语。”可馨打断了沁珠的话，就要反驳她。
“死丫头，闭嘴。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头牌是那么好当的吗？”
“当头牌不就是只要长的好看，哄得那些臭男人开心吗？”
“那小哥哥，你怎么看？”说罢紫衣沁珠的手就攀上了张生的衣袖，慢慢与张生的手臂上的皮肤相接触。
“我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女子吗？”
如果说是便会得罪沁珠，如果说不是也会得罪可馨。
张生便说道，“如果沁珠姐姐是那种贪图富贵的女子，相信沁珠姐姐就不会再与可馨姐姐联系。就算是再粗枝大叶的女子，被卖入青楼，也会十分在意名节。能够支撑沁珠姐姐成为头牌的信念一直是来自于可馨姐姐。”他对沁珠和可馨这两人的名字没有印象，但是他对乔司涯这个名字有印象。乔司涯曾经带领乔家的族人击退了叛军。乔司涯生前曾有一妻一妾。只是好像不叫可馨与沁珠。
“好了，勿要多言。让我继续讲下去。”沁珠打断了正要继续反难的可馨
没等到第二年，城外的叛军便打了进来。
惜日繁华，成了昨日黄花。人走如鸟散，没人会在意沁珠是不是头牌。人人自危。沁珠被掠进了叛军的军营，没三月便香消玉殒。不过生前积攒的财富都给了可馨保管。
死前她想的是就算她不在，可馨以后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还记得吗？逢春楼的老板第一眼看上的是淡雅如菊的可馨，风月场所缺的正是可馨那种淡雅的脸庞。因为沁珠是姐姐，所以沁珠自愿代替可馨。
“你胡说，什么时候是你自愿代替我了？逢春楼老板看上的就是你。”可馨又开始反驳沁珠。
“嘘。雾快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