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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酒瓶砸出个儿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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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爱玲趴伏在地上,头痛欲裂,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有黏稠的液体糊住了她的眼睛,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靠,又被暗算了……
  至从16岁以后,她就锻炼出敏捷的身手,只要不是狭路相逢的当面对决,那重度酒精中毒,有狂燥症的渣爹就很难打到她了。如果这次不是妈妈拽着她的两只手,让她不方便动作,就凭酒鬼爹那被酒精腐蚀得东摇西晃,站都站不稳的损样,自己怎么可能会中招?
  妈妈……那真是一个让人一言难尽的女人……
  林爱玲不明白,为什么在如今这样的新世代,还会有这样长年屈服于家暴,以夫为天的女人。
  这是一位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患者,在爱玲还很小,小得还不懂得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只要看见爸爸,只知道条件反射的躲在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妈妈身边。
  在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她妈妈经常对她笑着说:“你爸爸其实还是很爱我的,他打我都不舍得用力气,一点也不痛……”
  那时懵懂的她看着妈妈鼻青脸肿的模样,傻呼呼的点着头,心里想着:“可是爱玲好痛呀,是因为爸爸不爱我吗?所以打我才会这么痛?”
  妈妈看到她赞同自己的观点,乖巧得点头,就会开心的摸出一点点专门留给爸爸吃的小点心给她吃……
  那时还没上学的她以为所有人的爸爸妈妈都是差不多的,上学以后,她才知道自己家庭是如此的变态与畸形。当妈妈再说那种话,寻求认同感时,她一言不发,眼带讥讽的看着妈妈,心想:“你觉得好就好……”
  再长大一点,林爱玲开始保护妈妈,只要爸爸醉酒回家,她都警惕着。只要他有动手的迹象,就冲到妈妈身前,用小小的身板保护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爸爸有发狂的征兆,妈妈就会大声的呼唤她的名字?而爸爸狂燥的对象马上就转移到自己身上,把妈妈完全忽略掉的呢?
  再然后,她聪明了,身手也越发敏捷了,爸爸再打她时很难得手,那股邪火越发的旺盛,转头一心一意的找妈妈“单挑”。
  有一天,醉酒的爸爸将一把铸铁椅子朝妈妈的脑袋砸去,爱玲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一把抱住妈妈,直接被那把铁椅子砸得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有意识时,是趴在医院的病床上,迷迷糊糊的听到妈妈在病房门口跟医生解释着什么:“不是这样的,我老公不是存心的,是意外,真的,真的是孩子太不听话了,太叛逆了……”
  “那也不能这么打一个孩子,你知道差一点点就伤到脊椎了吗?这个孩子差一点就终身残疾了,这种情况,必须报警……”
  为了说服医院不报警,还没完全清醒的爱玲听着她用生命保护的妈妈,在不以余力的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发誓赌咒她是如何一个不打死不足以平民愤的的不良少女……
  眼泪是滚烫的,内心是冰凉的……
  上高中时她不顾妈妈的反对,坚决要住校。以前妈妈只要表现出一丝离不开她的表情时,她都会坚信妈妈是爱她,不舍得她……经过那次死里逃生,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暴力迫害下的缓冲带,从那以后,她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高中毕业,她没有读大学,因为家里的钱是要留着给爸爸买酒喝的,哪有钱供她上学?她早早的背起行囊,去了省会城市打工。感谢如今发达的手机转帐功能,让有了收入的爱玲每月按时转钱,少了很多不必要的见面机会。
  这次又是妈妈哭着在电话里,说有多想她,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街道居委会的人越来越不关心她了,上次她“生病”都没人来看她了……
  爱玲沉默着拿着手机,心中对居委会无限的同情--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广,不度无缘之人。
  在妈妈一天十几个电话,死磨硬泡之下,决定回家看看,顺便给她送点补品什么的。
  回到家,爱玲非常捧场的看着柔弱的妈妈声情并茂的演绎着她的慈母之爱,在妈妈还没来得及沉浸式展开表演时,那醉鬼老爹回来了,看到这个不肖女,火气上涌,操起手上的酒瓶朝她脑袋砸去……
  唉,几年没操练,大意了……
  刚清醒过来的爱玲在模模糊糊的视线里,看到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往屋外走……意识与视野都很模糊的她,此刻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家里的地板怎么这么脏?
  这太不符合伏低做小的“五好”妈妈,那贤妻良母的行为准则了。
  “妈咪……”意识涣散中,她听到一声小小的,带着颤抖泣声的童音呢喃着。
  她的身体下意识的用英语回应着:“西弗,妈妈没事……”
  说完林爱玲瞬间清醒,睁大眼睛,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黑发男孩从角落中的阴影处,向她缓缓的挪蹭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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