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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卷呆呆地盯着火焰中的蛋,五分钟后终于消化了这个信息:一位鸟少年的弟弟,需要热量才能从蛋里孵化,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接着,她注意到了另一件事:虽然不太明显,但火焰随着时间正在慢慢减弱。“这火焰是母亲留下的,与她的能量相连。她去世后,火焰就一天天地减弱。原本我打算带它前往合谷,那是我们祖先生活过的地方,有充沛的热源可供它破壳。可没等我们出发,就被困在了这里。”尤因伸出手,穿过火焰——灼热的火似乎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他将蛋取下,双手捧在胸前,转向花卷。
花卷已经猜到他的想法,迟疑地说:“你是不是希望我将你弟弟带出结界、送往合谷?”尤因点点头。花卷摇了摇头说:“第一,我不见得能把它带出去,但这一点我可以试试。第二,我……我失忆了,什么地方都不认识,包括你说的合谷。第三,我也没有能力可以保护它。”尤因正要开口,花卷制止了他,接着说:“既然我可以走进结界,也许我可以把你们两个都带出去。”
花卷、尤因和他手中的蛋一起来到了结界的边缘。“这结界本就是为我们设的,弟弟还小,尚有隐藏的可能。我之前已经试过,是过不了结界的。求姐姐快带他出去吧!若是仙人折返,就再无机会了。”尤因把蛋塞到花卷的包袱里催促道。花卷抱着包袱,试探性地往前迈出一步、又迈出一步,半个身子和包袱都穿过了结界。她大喜,一把拉过尤因,想把他也带出去。然而,结界果真起了反应,地面强烈地晃动起来,空气中也刮起了大风。“不行,你们快走!”尤因试图松开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抱住。花卷大叫道:“别动!你看,你可以过结界的!”尤因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花卷和他调换了位置,还把包袱塞到了他的怀里。现在是他大半个身子在外,花卷反而回到了结界里。他既意外又担心,正不知如何是好,花卷猛地推了他一把,将他彻底推出结界之外。尤因跌落在地,眼看着结界化成了一堵实体的墙,将内外阻断,不仅如此,墙体还在不断上升,看样子是要把整个内部罩在里面。花卷的笑声从墙里传来:“和我预料的一样,这结界果然反应不够快!小帅哥,快带着你弟弟走吧!弄这么大动静,很快会有人来的。”
花卷看了看头上正在合拢的穹顶罩,慢吞吞地坐了下来。到了这时,她才感觉到腹中尤为饥饿。早知道摘果子的时候多吃几个了,现在她只想把自己的名字变成实物给吃了。等到最后一缕光线消失,花卷在黑暗中等了许久,听到外面没有任何声音,便想这样也好,兄弟俩应该是走远了。但愿他们一路平安,但愿庙里那个好看的家伙已经被人接走了,但愿设结界的仙人能快点赶来。她在心里默默地说:我想要的不多,任打任罚,只要能留下一条小命,让我下山谋一份生计足矣。
纯然的黑暗里,花卷想起了自己的前尘。往事一幕幕,明明都真实发生过,此刻却遥远得像一场一场梦,但若指称梦的不实,那么在心头萦绕的种种思绪和情感,又作何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