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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芬的手攥着一根竹竿,一枚属于鸭子的旗帜;每年春季谭二砍伐青竹,消去竹叶,去掉竹根、竹尖,上头绑只红色塑料袋。青绿的竹竿长年累月晒成黄亮色,亲密爱人赠与她神圣信物;指引她找回丢失的鸭子。阿芬沿着邻近河沟一路走一路呼唤着鸭子;咦浪浪、咦浪浪浪、、、恰如其分的演示,河沟里安静地鸭子们如同听到鸭子大队吹响的号角整齐列队;竹竿一挥,欢呼雀跃般扑哧着翅膀,一个河沟翻过一个河沟,跟着主人脚步井然有序,一只只游过小河上岸;整齐的队伍从阿芬身边通过走进鸭笼,她的眼睛一直在关注它们,鸭子队伍排完;待它们都进了鸭笼,一对对,是多是少;阿芬心中有了答案,望着数目不对的鸭子,其中少了一只歪脖子鸭。快速关上鸭笼,天黑了,鸭子不能丢,她拿着竹竿一条河沟、一条河沟,沿着原路返回,一步步往前寻找。咦浪浪、咦浪浪、、、鸭子好像没听见,于是她继续顺沿河岸边呼唤;咦浪浪浪,跨过河沟,走近一条阴水沟,水草旁一只漂浮的灰色物体。阿芬垫起脚察看;风轻轻吹着河面,物体轻轻飘动,它离不开水槽遮挡、它不让人发现,躲猫猫的技术很一般。物体不是活的。阿芬可以确认,想再次确认它模样;她走去水草边,刚经过大雨洗礼的阴水沟水很深,烂泥越走越陷,脚上那双大码的凉鞋一步一个踉跄,根本不适合往下走去,她靠近一些,一眼认出掉队的歪脖子鸭。阿芬小心翼翼向歪脖子鸭身边靠去,她扔掉手中小竹竿,它没有歪脖子鸭肉体香。伸长的手渐渐触碰歪脖子鸭,一次没碰上,两次、还差一丢丢,三次,她继续向前移动脚步,慢慢的手指开始碰触到歪脖子鸭子身体。阿芬用力去抓,扑空、水中溅起水花,错失良机;鸭子被荡漾的水波纹推开,渐行渐远!歪脖子鸭准是辩错了方向,独自跑进阴水沟,它是中了暑,发砂。阿芬不嫌弃,歪脖子鸭找了个僻静地方,她要抓住歪脖子鸭;带它回去凑数。脚不受控制离开凉鞋,挣脱束缚,失去重力;整个身体向前倾斜,阿芬地手朝鸭子方向伸的多长,离它越近;倾斜度越高,身体没了重心。扑通、阿芬和歪脖子鸭一起扑进水里面,没有游过泳;歪脖子鸭憋着劲的坏,故意不出声,喊救命。它长这么大不容易,一众鸭子里最小;大锅饭,食吃的少。阿芬扑哧扑哧地手抓着水里的歪脖子鸭、鸭子抓住了,她在水中挥舞着双手;抢夺胜利的战利品,周围没有人看见她渐渐沉下去的手。
谭二、谭二;谭大妈,谭二在家吗,地里忙活没回来?六十来岁的村队长,脚踩着自行车;身姿稳健一路奔赴、急的汗流浃背,他一刻也不能停下来,赶到谭二家。
老队长,村里又有什么事?
不是村里,是谭二老婆、你媳妇阿芬出事了!
阿芬天天都待在家里,田地里的活不用她去忙活;都是我家谭二忙一个人。解放前,裹小脚,干不了活;她一双大脚,不下地。你看;刚一会儿赶鸭子功夫,哦、鸭子们都回来了?
老队长没空闲和她搭话,丢下谭大妈没说完的话,径自踩着单杠自行车踩去谭二家地里。他经常穿梭在村、队里,每家每户的事儿门清;消息不灵通,做不好一名负责人队长,队里人见他都喊的亲切。队长在村里美其名曰,一份跑腿送信铁骑,他是一名老党员,务农的活儿可以放一放;而人命关天的事等待不得。
谭二抗着农具收工,看着老队长停下自行车朝他家地里奔来;方向上看,是来找自己的,看他急忙慌张的神色,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有什么重大的事。譬如村里闹洪水了、或是交粮油税,顶多皱皱眉头,未曾今天这般疑虑。除非是家里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谭二摸不着头脑,拿下肩膀上农具,老队长上前一手夺下农具扔在地上;走、快走、跟我去阴水沟里看看是不是你媳妇阿芬、、、
老队长,我媳妇阿芬怎么了?瞧着老队长惊恐的神色;谭二面露慌张,神色凝重,惊恐万分。直觉右眼跳的厉害、心里咯噔,加剧心跳的声音;他想到阴水沟里曾经发生过事情。不由分说撒开腿跟上老队长脚步,来不及多问,一定是阿芬在阴水沟出事了,他想也不用多想,老队长已经告诉谭二答案。
是吴大婶在阴水沟发现的,辨认身上穿的衣服、身型;我去你家没见上阿芬。人也吓的不轻!
他们跑的很快,离阴水沟的距离也不是很远;谭二看到阴水沟丢在一旁熟悉的小竹竿;他顺着小竹竿的地方往阴水沟看,阴水沟里女人的衣服和头发,她的样子和身边的鸭子一样;看不到正面。谭二已经慌张急了,扑通在阴水沟里,捞起女人的手臂、抓住她的身子,他用很大的力气把她往上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从水里拖上岸,老队长过来搭把手,一起抬到岸边平放下。
快、按按胸口试试!老队长督促了声;手一把用力抹在布着皱纹的脸上。
谭二确认了女人的脸、双腿跪在地上,双手搭在阿芬的胸口按压两、三下,几次;便放弃了。跪起身,亏欠;对不起阿芬。将自己媳妇背到身上、很沉,老队长扶着他,跟在后面;我去谭大他们家通知一声,让你哥嫂今晚过来你这边帮帮忙,准备些桌饭;明早我骑个自行车去躺山高,给你老丈人家送个口信,娘家大舅子他们都会来大河村一趟;操办一下。等阿芬过了七七,叫上谭大和你一起去趟你老丈人家谢礼;回头,阿芬的事我去说。
谭二媳妇丧事草草了了,两家人简简单单的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双方没有就事大肆讨论,脸上挂着乌云,坐在桌子上三缄其口;阿芬的事情是个意外,谁也不愿多说什么,谭大妈的嘴学乖了。七岁的大丫和四岁的二丫也不会哭,二丫的嘴里偶尔会说两声妈、妈;大丫会模仿起大人笑着说,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