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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弥漫在了空气里,午夜渐凉,两个不熟悉的陌生人影,并坐在那里,他没有起身离开,我也没有起身离开。
就是那个午夜,我听了他的故事,那个叫阿泰的男孩的故事。
“我叫阿泰,我应该比你大一点,你刚搬来的第一天,我就看见你了,好小的一只,冷冷的没有一句话,一个人在那把行李一下下提上着,和当初我来到这里时一模一样的场景,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那回我弹吉了,你过来踹门大骂,我知道是你,也没说一句话,对你,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我们俩个人,太相似了吧,我们是同一类人。
我从小特别的顽劣,我爹每天都打我,三句话不说就动手来打,从没给过我好脸色。我娘死得早,说是生我时难产死掉了,我连我娘长什么样子,都没曾见过一眼。嗯,就是我爹一人把我拉扯长大的,也挺不容易,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就不喜欢我,一直在打我,从小打到大,我每天都给他追打着满村子里跑……
所以我不喜欢他,很小的时候,怕打,怕他,后来长大了,不怕了,他再打我,我就反手,事事和他对着干。
十岁时,我开始偷偷的抽烟,他越打我,我就越抽,没有烟就偷他的钱去小买。
那个时候,真就是一根筋在拗着,事事都跟他对着干,我们住在一个家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却一句话也不说,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叫过他。
小时候,不想上学,逃学打架捉弄老师,初中没读完就给学校赶了出来,那时才十六岁,想跟着村里人一起出去打工,都没人愿意要我。
后来,我开始唱歌,我在酒吧里打工,唱歌是我从小到大唯一喜欢的一件事,而且我唱的真就是那么回事,很多人都很喜欢听我唱歌。
我出来了一年,都没有回家,他一个人,那一年,不知道是怎么过完那一天又一天的,那个院子里,没有他追着打的身影,没有那个倔嘴和他顶撞的不懂事小孩……
后来,回家看了一眼,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我心头一颤,我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在家的这几天,无论怎样都不要再和他吵和他闹,他好像也变了,一连好几天都没发过一次脾气……话不多,相遇大多也是低了头面无表情的从我身边走过……好多回,我都想开口喊他一声“爸”,可还是咽在了喉咙……
我喜欢唱歌,就伙着村里的那些人一起,唱给他们听,一伙人一排队的骑了摩托车去了镇上最近的KTV里,唱跳了一夜,然后又喝了点酒,隔天的清晨里才迷糊糊的回了家里。
老头在家做好了早饭,守在桌边,浑浊的双眼怒气冲冲的瞪着我,我看出他心情很不好,刚说了句昨天和几个朋友出去唱歌,喝了酒,就没有回来。他一个巴掌就打在了我的脸上,我已经成人了,还伸手打我。
他站在脚地上,气的浑身发颤,怒气着说我打小里就不知学好,长大了还是,天天玩弄那音乐,能玩弄出什么来,还说我要是有种就活个样子给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