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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支烟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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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午夜里,夜已过了凌晨,灰蒙蒙的天空还飘洒着细细雨丝,接了电话的我,疯狂的往着那里奔跑。我怒吼的催促叫骂着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那个老实巴交的中年虚胖男人怯色的眼光在后视镜里偷偷的打量着我,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有。我无心在意他的神色,心里如撕裂般的急躁,恨不得能一个翻身飞去那里,我要证实刚刚电话里的只是个玩笑,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疯狂的跑进医院,慌张的寻找我认识的身影。老夏第一个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他站在急诊室的门口,来来回回不停的踱步着。小尤和蛮蛮相依着倚在走道的墙角,眼泪挂在脸上,无声的啜泣着。
  老夏跑过来,抱住我,他抚着我的头发,发颤的嗓音在努力压抑着沉稳,“毛毛,没事的,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我恍惚的盯着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在躲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告诉我,阿泰到底怎么了?”我控制不住的向着老夏怒吼着。
  阿森过来拉我,我望了望他,要他告诉我,他却一句话也不敢和我说。
  刚刚的电话里,老夏说,要我来医院,他说阿泰出了事。我挂了电话,疯狂的往外跑。
  急救室的门紧紧的关着,我靠近不了。也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哀求的眼光望着老夏,“告诉我,好不好,阿泰,到底怎么了?”
  老夏拉我坐下在长椅上,伸过手来抹掉我脸上流成串的眼泪,“阿泰,受了刀伤,是上次那伙人。医生在抢救,没事的,你要听话,没事的。”
  老夏一个劲的告诉我说“没事的”“没事的”,可他们的神色早早就出卖了他们。
  我没再问下去,不再多说一句话,我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眼睛里,死死的盯着急救室的那扇门。我知道,那扇门决定了阿泰的生和死。
  老夏站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他怕我会发疯,这是后来他亲口告诉我的。
  ……
  阿泰,再也没能走出那个门。
  ……
  医生面无表情的和老夏说着结果,我不能自已的浑身冰冷发颤着,站在原地里一步不动,不哭不闹不说一句话,心如死灰的痛和绝望,眼里没有泪水,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感觉自己好似穿到了另一个时空里,茫茫无边的空旷里,只有阿泰和我俩个人,阿泰微笑的对着我,伸过手来牵我,我轻飘飘的往着他走去,走去,再走去……
  可我总是够不着他,牵不着他,他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退着,再退着……我拼命的往前伸长了手臂,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只差那么的一点点,就能够着他了……
  我往着阿泰退后的身影,拼命的呐喊,在撕绞了心肺般的呐喊里,我拼尽了全力,却总也喊叫不出他的名字……他在我的眼前,一点又一点的慢慢消失着,一点点,一点点的慢慢消失着……
  我再醒来时,已是隔天的隔天的下午,毫无知觉的醒来了。睁开眼,深渊的恐惧感又一次清晰的袭上心头。我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转身看过去摸过去,没有阿泰。
  阿泰,阿泰,阿泰,脑子里胸腔里充满了阿泰。
  阿泰,
  阿泰,
  阿泰,
  我的阿泰,
  没了……
  小美来到我的身边,惊鄂的看着我,眼圈红肿肿的,我恍惚的看着她,喉咙封死了一样,我心里有好多问题想问她,绝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腾”的爬下床,没有穿上鞋子就开始往着门外跑,我要去医院,阿泰在那里,我要去医院,我要见阿泰,心里只有那么一个念头,小美在身后追赶着我,说了什么都没听见。阿泰在那里,阿泰在那里,我的阿泰,他就在那里……
  没有记得太清,很多细节都是后来他们替我回忆的,阿泰走的那一刻,我的心和灵魂也跟着走了。
  我麻木的待在原地里,一动不动,他们轮流的在我身边说了些什么,一句都没听见心里去,就那么不哭,不闹,不吵的站着。我的身体在不停的发颤发冷,目光呆滞的神采一点点的暗淡了下来。
  小尤摇晃着我的身体,要我哭出来,还是一滴眼泪也没有。
  老夏和蛮蛮一起送我回了家,医院的一切留给了阿森。
  我一直面如死灰的坐着,一动不动的没有知觉一样,老夏无奈的给服了安眠药,看着我入睡,离开去了医院,蛮蛮和小美俩个留下一直陪在我身边。
  直到跑到了医院,再看着阿泰时,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知觉。心,在痛,千刀万剐的痛,如临深渊般的绝望里,挣扎着爬不起来。再多的安慰,都无能为力。
  ……
  送走阿泰的那天,还是灰蒙蒙的天,也是细丝丝的雨,没有撑伞,我站在墓前,端祥着墓碑上的名字,还有给我生命里照进了阳光的那个笑容。
  我知道,我的阿泰,没了……
  所有的绝望,所有的心痛,所有的崩溃,全都败下了阵来,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是雨水还是泪水……
  阿泰没了,伤他的人,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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