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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急令那车夫赶紧操持车架,掉头回城中。
匡当只是一眼,便看出此乃有人故意阻断路途,其意不善。
而扶苏车架出行于工坊,一向是行于冲道之上,断不应有如此之多的杂物阻塞。
如今此种情景,便只有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令匡当登时毛骨悚然。
扶苏于车上虽是不明外界境况,但听得匡当话语中的急切之意
自然也明白大事不妙,顿时紧张了起来,又重申了一遍回转城中的命令。
那车夫也情知事关重大,也不再做告饶之态,而是连忙上车。
准备操起缰绳,对马儿发号施令,速度远离这蹊跷之地。
但终究为时已晚,还不等车夫调转车架,一袭黑袍身影便陡然越出,轻松斩断车夫双手。
鲜血飞溅,点点血珠都泼到了还未进入车中的匡当脸上。
伴随着车夫痛苦哀嚎的声音,还有者声声利刃出鞘的脆响。
明晃晃的刀剑在阳光下反射出寒光是如此摄人心魄,令人心头一颤。
以扶苏车架为圆心,四个打扮一模一样的黑袍蒙面者缓缓逼近。
而那刚刚斩断车夫双手的黑袍者,挥出了第二刀,一颗大好头颅飞起。
其上痛苦与惊骇的神情共同凝固成了永远,正是车夫。
匡当明白,这是一场精心筹谋的伏杀。
虽然不知道刺杀者是何身份,又是从何得知长公子今日行程,但这就是一场确凿无疑的刺杀。
一场针对当今大秦长公子的刺杀。
此时的目标只有一个:逃!
护送长公子逃出去!
哪怕是自己身死其地,只要长公子幸免于难,一切皆有可能。
但还不等匡当以血肉之躯作为扶苏的最后一道屏障,一只大手已经将其牢牢摁住,推回车厢之中。
“尔且退后,看顾好长公子,此处有吾等,当可无忧。”
丹古铜色的脸上满是凝重之色,却仍然自信说道。
一旁的惊也早已长刀在手,严阵以待。
虽然嘴上如此轻松,但丹惊二人的心中却是无比凝重。
这些刺客不但有人数上的优势,并且行动果敢,绝无拖泥带水之感。
那为首者先斩车夫臂膀,又断其头颅,毫不生涩。
一看便是常年刀口舔血之人。
更可怕的是,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些刺客们一言不发,只成环形之势包围而来。
令人不但无法判断其身份,连凭借言语拖延的可能都是半点也无。
目标明确,力量集中,若又都是武艺高强之人,那今日只有十死无生。
只恨自己今日一时疏忽,未曾事先在外探查,才有如此之失!
作为侍卫,丹惊二人无论如何也不应当和扶苏一起坐在车厢之中。
他们原本应当作为探路先行,再不济也要于车外时刻警惕。
但在咸阳这都城之内往工坊之路已经行过数百遍,又是官吏专用冲道,便不再如原先一般时时警惕。
又因扶苏收服墨家之事,特地将其唤在车中共乐,却是不想有此惊变陡生。
当下懊悔之意已是弥漫身心,但却又不得不暂且抛之脑后。
因为,只有继续活着,才能有机会考虑自己犯下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