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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小心思,朱由榔毫不在意,又借着酒意拍拍对方肩膀:“丁大人果然是肱股之臣,好!好!”说完端着酒杯又窜到隔壁桌去了,留下满背冷汗的丁魁楚在原地。
不得不说前世工地的经验还是有用。工地上最有用的技能是什么?打灰?算工程量?写技术方案?都不是,是劝酒。酒桌上没两把刷子的还想搞好工地?
结果就是朱由榔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把个宴席气氛弄得极为高涨,众臣纷纷喜笑颜开,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这时候角落里坐了一个今天的从龙之臣,却是眉头不舒,闷着小口小口地啜饮。
广州知府宋应升。
两年前甲申之难噩耗传来,宋应升惊闻国变,“杜门守丧,拊心啮齿”,可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宋应升做了一介书生唯一能做的事:把家财悉数捐出,以助军饷,随后回乡隐居。隐居之时,万念俱灰,本想跳崖自尽,但因为大雪封山,未能如愿,随后服毒自杀。
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者引起的时间线变动,本应辞官的宋应升却在广州知府的位置多留了一会儿,但颓唐之意,与之前毫无二致。
怪就怪之前那弘光一朝,马士英、阮大铖擅权,内用宦官,外结诸将,政以贿成,官以钱得,有“中书随地走,都督满街走,监纪多如羊,职方兼如狗”之谣。这个政权从成立之日起,内部就陷于四分五裂的状态。阮大铖勾结马士英,日以党争为事,罗织罪名,排挤打击东林党人。
尤其是清兵攻破应天府后,又南下去取江西,此后福、赣、汀悉数沦陷,更使宋应升感到绝望。
若是桂王殿下不来,本想下元节宴饮之后便将那药服下,一了百了的。
不过今日见殿下,倒不像沉迷酒色、或是好大喜功之辈,白天那一番话,也是兵不血刃拿下大位。殿下行事,兵甲利刃有之,威逼胁迫有之,许愿赏赐、恩威并济,手段甚是高明。
要不,再等等看?
这时候朱由榔已经窜完了一圈,就剩这边一桌没有过来了。宋应升沉思之际,只听见一声:“这大好日子,爱卿为何闷闷不乐啊?”
这就是没文化的表现,这种时候说人家不高兴,不就是说对自己登基不满意吗?虽然朱由榔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但宋应升多少年的官场经验,岂能背这个黑锅?当即辩解道:
“殿下有所不知,臣此前犯了眩晕症,此刻身体不适,并非心中烦郁。”
“哦”,朱由榔毫不在意,就是喝的有点多,口齿也有点不利索了起来:“爱卿是广州知府?你说你叫宋......宋什么来着?”
一时间看得一旁的王弘祖和瞿式耜暗暗着急,生怕这位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出来,失了天家威仪。
宋应升却只淡淡回道:“回殿下的话,臣姓宋,名应升。”
“宋应升?”
“是的,殿下。”
“宋应升?”
这二货王爷又问了一次,看来是真的喝醉了,宋知府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宋~~应~~升~~?”
这像个什么样子,周围的大臣看不下去了,准备上前劝阻。朱由榔却把旁人一把甩开,双眼放光:
“你是不是有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