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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如雪将阿姐骆小北二人带来的物件归整完后抱着兔子去找李星云,她手中还拎着一坛酒,是阿姐的鼻子嗅出来的,就埋在院中的树下,不知是陆林轩的女儿红还是一时兴起,细数竟有数十坛。
“小北有心上人了。”她将酒撒在李星云的碑前,而后又给自己倒了碗,仰头一饮而尽。“我为他感到高兴。”
阿姐说到胭脂味,她便清楚了是怎么回事。那姑娘曾经见过,常扎着丸子头,俏生生的笑起来唇边有一梨涡,面对镖局里的大汉向来爽朗的江湖做派。唯独对着小北,似有若无的女儿家姿态,不经意间的对视总会羞红了脸,开始时小北并未发觉,只是觉得这姑娘格外的外向好相处,至于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互通心意的这姬如雪便不知了。
姬如雪轻声细语的念叨,诉着别人的故事格外入迷。
流萤点点,翠绿忽闪,草席蟋蟀悠鸣,偶闻婉转黄鹂声,在寂静的夜中奏乐。
兔子早已犯困窝在姬如雪的怀里入眠,而她杯杯入肚只觉醉意全无,越发的清醒,越发的想念李星云。
姬如雪突然续起了发。
瑞月天禧日,金鼓喧阗,急竹繁丝,昭告镖局管事骆小北成亲。堂内喜气洋洋,院中座无虚席,鼓乐不绝于耳,花天锦地笙歌鼎沸。
骆小北一身红衣锦服衬的少年气息淡了许多,转而是男子气概,他身侧的女子着同色嫁衣,头发高高挽起簪了金色步摇,英气不失华贵。二人牵着手游走在宾客间。
忽听一声唱:“吉时到~”
喧闹的气氛肃静下来,纷纷看向主座上,一位蓝衣女子笑意盈盈看着两个人,她的头发盘起用一枚翡绿簪子挽住。多数人都认识她,多年未见,岁月并未在脸上刻下什么痕迹,不似短发凌厉,多些温柔。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骆小北面上的喜色不加掩饰,眉弓弯弯,满心满眼的爱意砰之于出,与爱妻遥遥相望。院中有人喊道:“小北~你媳妇儿又不会跑,等洞房再好好看吧~!”引得哄堂大笑,闹得新郎新娘大红脸不敢再对视。
小姑娘端着茶盏递到姬如雪的跟前,眼睛亮亮的对着她说:“姐姐,往后我也是你的家人了。”
姬如雪接过杯盏利索的饮尽,袖摆擦了下唇边的水渍,将一对水头极好的玉佩放在小姑娘的手中。
“改日让小北带你来剑庐。”
携手而去的背影落在姬如雪的眼中,眸底隐隐有泪翻涌,若李星云活着,是不是坐在这里的就不止她一人了又或者那成双的人是他们两个呢。
月余后再见姬如雪时,骆小北惊呼:“姐姐你怎么将头发剪了?”
她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这一年的好事颇多,天师府的书信至到剑庐,原来是陆林轩诞下龙凤双生子,现已满月,邀请姬如雪前去参加抓周礼。
这趟是远门,留在家中的兔子平日里挑剔的紧,怕无人喂养能硬生生饿死,索性将它带到了镖局让骆小北夫妇代为照顾。
刚能看见天师府的门沿时便瞧见陆林轩挥着手朝她打招呼:“师嫂!!”姬如雪失笑不由有些担心,刚产子没多久站在风中容易着凉,也不知她等了多久。
三步并作两步跨过阶梯,站在风口处为陆林轩遮挡着,秀眉拧起带着不满:“落下病根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