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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站 心问,形炼 二(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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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确认退出模拟》》…】
  为了防止不测,笛亚当即中断拟态识海的训练进程,与麦当、咕咚意识回归,熟悉的国王号内景犹如铺开的画卷般覆盖了无垠白皑。
  惶恐和惊诧的潮流褪下浪头,独留下荒滩涸野一片凄凉。望向两位伙伴纯真懵懂的神情,她再度确定了二人没有留下生死幻景中的记忆,一时竟思绪万千,呆愣在原地…
  “回来了?!真是太好了!笛亚…”
  腕间明媚的炽红,不知在记忆里闪过多少次,或拉勾许诺,或诚邀相随。即便是在虚妄的意景中,这双手,与其身后的赤诚仍是分毫未改。她满怀希望回以相邀,身畔却早已空无一人。
  为了不让蔓影术牵连到我,主动地、近乎下意识般将我推开…
  /
  “喂喂喂!你这随从发什么呆嘞?居然敢不回应本国王的话!…”
  谈起自己对他初时印象,总觉得有些一言难尽。惰怠、怯懦、自利、自大…诩自国王的他还真是面面俱到。然而真正成为同伴之后,她才知晓自己不过以己度人。正是这样“瑕疵百出”的他,孤身抵挡了连身为自由者的她都曾避之不及的鼹鼠部队。
  明明置身虚假,却毕现了他偶而流露的真实。
  她无比渴望知晓二人彼时的感受。临近身陨前,是否生起了一丝悔恨和遗憾,哪怕决定时毫无动摇!可消逝的“他们”宛如晨夏初融的大雾,同那一千三百五十一个轮回中的“自己”无二,再也觅不见碎影点点。
  她想说服自己坦然接受二人的致意,将这患难的真情珍藏心底;她想劝诫自己平静告别虚幻的伤痛,纯当是噩梦一场…可她做不到。
  …
  借由“阡”归予的留忆片段,笛亚明白第1350次,也就是倒数第二个轮回中,“自己”尽管仍遭失败,但清楚“轮回”这一事实的存在,留下了黑剑能够“沟通现实世界本体”这一至关重要的情报。可那个“她”的留言却提到了“伙伴”、“他们”的字眼,极尽哀痛,甚至近乎麻木。
  “我”是如何知道黑剑功效的呢?“我”在知晓轮回、看清虚假本质后,又为何没有半分释然欣慰,反而悲恸欲绝呢?
  因为害死“你们”的人,是我啊!
  那一遭的我,不但没能像末次那样回传“线索”,反而在无智识的谵妄状态下启用了黑剑,却误打误撞联系到了你们,我—!!
  自与“阡”分别,笛亚已然有整整两夜未曾合过眼了。
  无论那尚未显露全貌的“线索”如何重要,也改变不了她将两位伙伴引入绝境的事实,哪怕他们的“劫数”还不及自己千分之一。
  如果换一条路,即使这会让她处境更为艰难、即便再多轮回十次乃至百次——是否,就能免除“他们”本不应经历的牺牲?
  不只是自责、愧疚,令她不堪重负的,还有脱离塔尔西斯以来,日渐积蓄、难以排解的迷茫无措。
  
  未来的航向,可曾真正掌握在一行人手中?孤立、算计、围困、袭杀…十面埋伏下,对手们招数层出,乐此不疲,情报劣势的她却只能被动应对,见招拆招。如今苟且的局面,又何尝不可能是急湍浊流间,一个短命的漩涡?
  但她至少活下来了…
  探索舰队,3589人,全数遇难
  面包圈街区事件,689人死亡,重伤落残700以上
  塔尔西斯事件,联盟尚未公开相关伤亡数据,但根据麦当和咕咚对其规模的些许描述,大抵不会低于万数…
  她是星学家,繁星见证过她抬头仰望时的悸动和许诺。但她也只有十五岁,无法不去纠结这些数字背后淋漓的鲜血。
  这是脆弱而残酷的现实,没有“读档重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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