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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尖锐的断木自他的腹部贯穿，其上涂满鲜血，使得他再也没了起身的力气。
“你原本可以活的。”
“不，我活不了……”
张员外语气虚弱，视线缓缓下移，看向腹部的伤口。
那里有数十只如跳蚤般大小的虫子不断爬动，肉眼看不清它们具体的动作，但从张员外那不断扩大的伤口便能知晓，这些虫子正在啃食着他的血肉。
难以言喻的疼痛使得他头顶不断有冷汗溢出，如今的他，距离死亡也仅剩几口气罢了。
“陈先生，张某……此生做了不少恶事，也是命该如此。”
低沉的话语扯动伤口，张员外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却依旧忍痛说道。
“只是……只是我那女儿向来都是待人和善，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还请先生……救她！”
话音落下，张员外用尽所剩气力，推了下身后墙壁，身子蓦然前倾，对着陈庭跪了下来，他的呼吸也在此刻定格。
看着那跪在自己面前的身躯，陈庭微微摇头，又将视线移向旁边那抱着衣衫呆坐之人。
“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还要寻我复仇？”
那人并未回话，而是将装着灰烬的衣衫细细查看一番，确定包裹严实后，又多捆了一道。
陈庭没再理会，看了一眼张员外腹部伤口处仍在爬动的大片小虫，随手放了一把火，便转身出了屋子。
眼看陈庭离开，那呆坐的人影也随之起身，将裹好的衣衫包袱绑在身上，又捡起身旁断剑，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陈庭出了屋子，也不见停留，踏着夜色向曹阳城行去。
身后那人紧跟着他，也不出手，就只是紧紧跟着。
杀死他哥哥的并不是陈庭，而是那只蜈蚣，但那蜈蚣又被陈庭斩了。
那毒蜈蚣是张员外放出，所以他才算是凶手。
可张员外并非故意为之，且他也是被人控制，没了自由，所以这其中缘由便难以捉摸。
那黑衣人影心中也是清楚，但二哥死了，他总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具体做些什么他也不知道，便只能跟在陈庭身后。
或许杀了陈庭也能算是给二哥报仇吧，他的心中如此想着。
“其实你也清楚，你二哥并非我所杀，他算是死在张员外手中。”
陈庭的声音顺着夜风落入后方之人耳中，他知道对方始终跟着。
“只是张员外已死，你该是没了复仇的目标。”
“而此事的一切根源，应是那蛊虫的主人，你可愿让他置身事外？”
陈庭的话语，好似点燃了一盏明灯，那人眼中蓦然露出些许光芒，直视曹阳城所在。
他不再跟着陈庭，而是紧握手中断剑，轻功用到极致，转瞬间便超越陈庭，直直往曹阳城奔去。
眼见说动对方，陈庭也加快速度紧跟上去。
张员外临终之言，他始终记着，无论对方因何缘由要来杀他，也该是死得其所。
只是那张小姐的确不应被此事牵连，若是有机会，能够护其性命，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于是夜色之中，便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以极快速度临近曹阳城，直奔张府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