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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旦又忍不住要回到海里去了。他看见一、两百米远的地方还有一座平行的木头栈桥,就决定在夕阳西下之前远游一次,沿着海底悬崖的边沿游到那座桥上去。
他兴冲冲地回到了红海的怀抱,一个人向远处那座栈桥游去。
游着游着,他觉得呼吸不够通畅,吸一口气仿佛只进到喉咙间就停住了。动手摆弄了一下那根塑料呼吸管,咸涩海水却涌进了面罩,怎么弄也不对劲。
他索性脱掉面罩继续向前游,却发现自己对两座木头栈桥之间的距离判断出了错,它们之间隔着何止一、两百米?他游不动了。
此时的钱旦倒没有慌乱,他看见旁边水面下的珊瑚礁距离海面不足一人高,游了过去,打算站在礁石上休息休息。脚触到珊瑚,并没有刺痛感觉,只是站不稳,好不容易才用双腿绞住礁石,稳住了身体。
他在珊瑚礁上休息了不到一分钟就继续向前进,但很快发觉自己进退两难了。四下张望,能见到的居然都是深深海底,再没有落脚之处,水面下的悬崖不见了。
向前游到目的地已是不可能,他惊觉自己选错了方向,终于放弃了对面的桥,掉头往回游。可是,他离出发的桥也已经远了,远到看不清楚桥上人的模样。
钱旦意识到自己每一次蹬腿划臂后前进的距离越来越短,运动的方向越来越似上下扑腾。他仍然没有太惊慌,但知道自己必须做一件事情了,他开始放开嗓门喊:“Help!Help!”
他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得到自己的呼救声?只知道手脚动作已经失去了协调。又一次头顶出水面望到眼前仍然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时,他终于感觉心随着身体在向下沉,眼前所见仿佛不是真实的存在,而是一幅玄幻的画面。
以前看电影总觉得故事的角色在面临危险时还能拖拖沓沓地有各种感触是剧情太狗血,那一天那一刻他的思绪却真的在抽离出当下,秦辛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他想起了岳麓山上的初吻,想起了云南的旅行,想起了蛇口港的告别,想起了香港的小别胜新婚。
眼前海面上仍是空荡荡一片,他清晰地感觉着这一次奋力向上之后自己的头并没有再顶出水面,就在不自觉要在水面下张开嘴的一刹那有一双手从身后把他的头托出了海面。
仿佛是从天而降,他周围一下子出现了五、六双关切的眼,有他认识的严丽丽,有陌生的救生员和其他游客。
钱旦闭上了眼睛,用最后的力气让自己放松身体,保持住平衡,任一个健壮的救生员把他拖回了出发的栈桥上。
一踏上坚实的桥面,他只觉得站立不稳,就向地上瘫软下去,喉咙里满是海水的苦涩味道,想吐又吐不出来。
两个救生员没有让他在栈桥上喘息,把他从桥上架到了岸上的一张椅子上,有人拿来医药箱,严丽丽拧开瓶红药水整个往他腿上倒。
他纳闷地低头一看,发现虽然在海里没有任何疼痛感觉,但腿脚已被珊瑚划得伤痕累累了。
小雨出现在眼前,对严丽丽说了句什么,递过来一瓶纯净水,他有气无力地挤出句“没事”,漱漱口,再大喝几口水,喉咙里清爽了一些,但仍然没有力气动弹。
林汉出现在眼前,用探寻的目光望着他,问:“怎么了?”
钱旦实在没有力气说话了。严丽丽和小雨惊魂未定,赶忙告诉林汉情况,钱旦才知道刚才林汉也回到了海里。严丽丽和小雨见夕阳渐红,就去了木头栈桥上,一边欣赏落日,一边找他俩。结果,严丽丽发现了挣扎中的钱旦,她水性好,直接跳进了海里,小雨急得冲着桥上的每一个人大叫。
林汉先是恍然大悟:“难怪我在水里好像听到有人叫‘Help’,还以为是那帮小孩闹着玩哩。”然后又表扬道:“不错不错,老大,你已经很国际化了,危急关头都不叫‘救命’了,我听那‘Help’发音挺标准的,真没想到是个中国人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