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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腹焦躁,却无能为力,听不懂神父在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人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躁动不安。他只好试图镇静下来,维持一个和善的微笑。
众人见那华工一言不发,一对黑色眼珠在人群中来回打量,更觉他身上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有的人嘟囔说他大概是个哑巴,说不定是某个蛮荒邦国的山顶野人。
这难道就是我的命运吗?一个外来者永远无法融入,言语和身份永远成为隔阂。云逝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在道观里学过的道法,比如用于消除疾病和祈求好运的九天玄女心咒、用于增加力量和攻击力的青龙偃月刀咒、用于保护自己和他人免受邪恶力量的侵害的太上老君心咒……突然他想到了,师傅曾教过他一个能读懂他人想法的通心咒!
云逝眼光落在不远处摇摇欲坠的木箱上,有一张薄薄的黄色纸张静静躺在箱底。他挤开拥挤的人群,弯下腰,捡起那张姜黄色的稀薄纸页,他犹豫片刻,突然咬破自己右手大拇指的皮肉,伴随一声轻不可闻的倒抽气声,他将血淋淋的手指按在纸上,迟疑地游移数圈,最后快速在纸上滑出几个歪斜的画花。
云逝蹙紧眉头,将手中的通心符折成三角形后小心挂在胸前,闭目暗自调息,试着打开心扉去体味符咒深处的奥妙。
云逝死死盯着这三角形的通心符,心中隐隐有些怀疑和不自信。近在咫尺的符纸,此刻却好似隔着个天堑,不知能否达到盼望的效果。他自知无能,但现在,唯一重要的似乎只有:这个符咒必须奏效。
云逝沉着脸,试探性地开口道:“你好?请问这是什么地方?“但听到自己嘴里发出的还是熟悉的中文。
他不由地叹息一声,心中百感交集。没想到这通心符竟然毫无作用,他曾寄予的希望落空了。
那个瞬间,云逝突然觉得很孤单。一个人陌生地站在异乡,看不懂周围人的语言,也传达不了自己的意思。他所渴求的,只是一个可以交流的契机。
云逝正困惑着,女治安官朝他微笑说道:“先生,感谢您救了我们!这里是美利坚西部的一个火车站。“
云逝吃惊地睁大双眼。他嘴里说的是中文,却发现这位女治安官可以清楚地听懂了他的意思,而他也能听懂女治安官的意思,虽然她说的不是中文。
“我想我还是说不出这里的话,“云逝有些惭愧地说,“但我能清楚地听懂大家,而且您也理解了我的话。“
女治安官颔首:“可能是您的符让我们能互相交流。“
云逝欣然一笑,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他终于可以交流,融入这个原本陌生的世界。他与女治安官攀谈起来,畅所欲言。他知道,只要佩戴这符文,他就不会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