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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宏恩稍微向前倾身，敏锐地盯着申屠卫国。
“你确实记得一件事！“他得意地说道：“来吧，兄弟，你是谁？“
申屠卫国无法解释改变的不是记忆，而是以最强烈的形式消失了。
王宏恩仍在等待，凝视着他。
“没有。“申屠卫国缓慢地说道。“还没有。“
王宏恩挺直了身子，叹了口气，试图控制自己。
“我在这里多久了？“申屠卫国问道。“我已经忘记时间了。“这听起来很合理，毕竟任何生病的人都可能会那样。
“已经过去三个多星期了——今天是2002年7月31日，“他稍带讽刺地补充道。
天哪！三个多星期了，申屠卫国只记得昨天。他闭上眼睛；比那更糟糕的是——多少年的生活？而他只记得昨天！请问他今年多大？丢失了多少年？恐慌再次涌上他心头，有那么一刻他几乎想尖叫，求救，来人啊，我是谁？将我的生命归还给我，还给我！
但是男人在公共场合是不会大声呼喊的，即使在私下也不会这样做。他的皮肤上冷汗涌动，他僵硬地躺着，双手紧握在身体两侧。
王宏恩会将其视为一种普通的肉体疼痛，他必须保持自己的形象，不能让王宏恩认为他忘记了如何做好自己的工作。
他强迫自己回到现实中。
“已经过去三个星期了吗？“
“是的，“王宏恩回答道。然后他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也许他感到有些尴尬。对于一个不记得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的人说什么，王宏恩为他感到难过。
“它会回来的，“王宏恩重复说道。“你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来恢复健康，直到你恢复体力。才能再次起床，重新开始工作。这得花上一两个星期。“
“好吧，“申屠卫国同意了，更多是为了王宏恩，而不是他自己。他并不相信。
三天后，申屠卫国出院了。他已经能够行走了，没有人会在那个地方停留超过必要的时间。这不仅是出于经济考虑，也是因为纯粹的危险。那里有更多的人死于交叉感染，而不是因为疾病或受伤而来到这里。
在他能记得的那几天里，他看到医生从一个流血或化脓的伤口转移到另一个伤口，从发烧的病人到呕吐和流血的病人，然后又是开放性的伤口，然后又回到发烧的病人。脏兮兮的绷带散落在地板上，几乎没有洗过的衣服，尽管毫无疑问，他们在有限的条件下尽力而为。
公平地说，他们尽力避免故意接纳伤寒、霍乱或天花患者；如果后来确实发现了这些疾病，他们会进行纠正。那些可怜的人必须被隔离在自己的房子里，如果上天愿意的话，他们可以康复。
王宏恩把警察的大衣和礼帽留给了他，在事故发生后仔细地擦拭和缝补过。至少它们合适他的身材，除了因为受伤他的衣服受到冲击而有些松散之外。但那是不可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