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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城是蜀国的国都,主城是一个富饶无比,金碧辉煌的地方。可惜呀!再好的城池也有那不堪的一目,就比如说西城,住的全部都是贫民。在西城的一间用茅草简单搭建的小屋中,住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更没有人知道他要到哪里去。
“陈爷爷,这是我娘让我给你送的稻米。”一个仅有十岁的男孩儿说道。
“狗儿,替我谢谢你娘。让你背的书你会背了吗?”
“狗儿早就会背了。”
“那就好。回去吧!”
第二天辰时,老人敲响了狗儿家的门。
“原来是陈先生,快请进。”一位农妇受宠若惊地说道。
“不进啦,今天来是来告别的。”
“您要走了吗?”
“对自从与你们相识,已经过了十年了,也该离开了。我来就是来还我的那间屋子的钥匙。当年你们好心收留,说实话,真得好好谢谢你们。那间屋子里还有我的书,那是我送狗儿的礼物。这20两银子是为了感谢这么多年的照顾。”
狗儿家十年前在这里也算家境殷实,所以当年狗儿爹当老人出现的时候就收留了他。
“这可不行,您在路上还需要盘缠呢?”
“我手头上还有银子呢,拿着吧。当年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你们帮了我。我非常感激。”
“说实话,当年我们收留你是因为我们知道您是一位官老爷,看到了,您脚上穿的是官靴,想着狗儿将来考功名也需要一位先生。”
“狗儿很聪明,那书他一看就记住了,他是个大才,还是希望你们能够让他上私塾。”
“明白,陈先生,我们尽量。您要不等他爹回来再走吧。”
“不必,走了,不用送。”
走到城外一条小溪旁老人感慨道:“想当年我陈子佩春风得意,风华正茂,十八岁便考取功名,拜了当朝太史为师。可惜呀,我最喜欢的史书骗了我呀。”
老人望着远去的溪流陷入了回忆。
那是十年前的一天,如往常一样陈子佩去往太史局,但他的心情却五味杂陈,他不相信老师会干那种事情,竟然篡改了历史。
他见到老师,极力的压制那怒不可遏的心情,问道:“老师,你为什么不真实的记载以陛下所做之事,明明是陛下亲手杀了宁王,你为何写是刺杀而亡。”
“我怕死。”
“可是史官的精神便是秉笔直书,你怎能因为害怕死亡而为后人留下不真实的历史。”
“可是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历史呢?前人难道就没有像我这样的人吗?人都怕死,他们难道不会因为君王的意志而改变吗?”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
“告诉你吧,这是当年我的老师问我的问题,今日我问你,你将如何回答。你看史书看了这么多年,还看不明白吗?史书中十之六七都是假的,可能历史中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没有变,可是因果关系确实变了的。这天下是君王的天下,所有的事情都得听他的。”
“不,这不是我心目中的太史,这不是我心目中所期待的历史。”
“篡改历史这件事前人可做,后人亦可做,而且会源源不断地发生。出去吧,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对也不对?”
“既然如此,那这史官不做也罢。”陈子佩失魂落魄的说道。
陈子佩颤颤巍巍地出了太史局,如今的他心如槁木,他所坚守的信念倾刻间崩塌。
就那样他把他的房产变卖了,带着一箱破书,心如死灰般的来到了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