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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A阿姨与B阿姨
2023年3月25日，阴雨
第一节
A阿姨
繁闹的小县城街区两旁，在商铺屋檐和芒果树下群聚着一簇簇的人堆在玩牌赌菜钱，早餐推车小商贩在路边卖着包子豆浆，春分时节的早晨天气依旧阴雨湿冷。这时路边停下辆银色宝马SUV，刚好停在了杰车的前面，下来一位西装革履大叔：来8个人挑沙和搬瓷砖！
一大批戴着紫红花格布衣宽帽和长衣袖套的阿姨窝蜂地围了上去（有的穿着初中生校服外套，应该是子女的），但只有少数几个高大的被选上了，被选上的阿姨骑着绿牌二轮电瓶车，车边捆挂着扁担、铲子等工具，车头前踏板处放着1大铝壶粥，跟着银色宝马驶离街道。
杰向被落选的人群走去，她们嘴里嘟囔着不服然后又回到店铺屋檐下继续玩牌，其中有个A阿姨在人群远处一旁，一头蓬乱的头发夹着许多银丝，面色苍苍，身躯单薄瘦弱，蓝色单衣外套和黑长裤，脚上绿色的解放鞋印痕很重应有三年多，泥泞浸满鞋后跟。
杰：阿姨你不跟她们玩牌么？
A阿姨：唉，阿弟，你看我，还像有钱玩牌的人吗，我现在穷得像个乞丐
杰：刚刚那辆宝马车，你没被选上吗，是什么原因
A阿姨：没，太难了，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接到工了。她们都是一帮的，平时不但欺负人，还不按排队的规则抢工，我们零散的几个抢不过她们
杰：那怎么办，你还做有其他工吗
A：只能等那帮被选走，然后下一个老板过来，我才有机会，不过这大冷天的，来的老板太少了。晚上我还去菜市卖菜赚个5毛一把，自己种了一些
杰：阿姨你好拼，我看你应该是有六十退休年纪了，那你的子女呢，或者退休金呢，好好在家里带孙，为什么要出来做这些呢
A阿姨沉默了许久，才哽咽地说：阿弟你不懂，我不出来做就没饭吃了，退休金是那些单位人的事，我们农村的只能想想，只有1个孙子，上初中了不用带。唉，你提到子女我就伤心
杰：他们怎么了呀
A：我有2个女儿，都嫁到外地，大女儿嫁广东表面看上去是挺风光但是晚上回家经常被酗酒的畜生女婿殴打，二女儿嫁贵州比我们这山还山，路都没通，当时怀孕了叫打掉打死都不听，就跟那男的跑进贵州了，已经有5年春节没回家。大女儿倒是久不久寄点生活费回来，不然我早饿死了
杰：那儿子呢
A阿姨有点失神：只有1个小儿子，可是前几年因为搞Q诈被判了9年，儿媳跑去改嫁了，丢下这个孙子在学校也是牛嘿筋，放学回家后不是躲在屋里玩手机，就是晚上出去跟一帮青年在外面鬼混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我叫不动这卵仔，不给零花钱他还打我
杰：啊，奶奶都欺负吗，那阿叔他呢，身体还好吗
A阿姨扭头到一边，用袖套擦着往外不止的泪水，但没有哭声沉静地对杰说：去年肝癌走了，治你阿叔还欠了亲戚很多钱，进化疗室真的是1万个活不下来1个
杰：对不起，阿姨你不要伤心了，你吃早餐没有，我去给你买几个肉包和豆浆
A阿姨：谢谢你阿弟，阿姨不想麻烦别人，我有带吃的了，你走吧，这里她们在赌钱，氛围很不好，阿弟你年轻，以后好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