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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整个玲城惦记的王琢，独自一人站在王珍珍和毛忧的坟前，他抚摸着两人的墓碑，一直潇洒不羁的背影竟少见地出现了萧索的感觉。
“如果你们在，希望我怎么做？”
王琢看着3D投影上忙碌的两个女人，斯人已逝，她们不可能给自己回答。
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计划，但无论做出哪个选择，都必然会带来人类极大的伤亡。
但如果什么都不做，人类便会在不久的将来，或十年，或二十年，尽数沦为被圈养的猪羊。
“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王琢转过头，见到一头白发的曹泽星正朝他走来。
王琢笑道：“怎么？练了如来神掌，真的成如来佛了？”
曹泽星道：“我的智慧不足，只是站在佛陀的肩膀上看待世界，怎么能算得上觉悟呢？我只是看你烦恼加身，所以看看你需不需要一个人聊一聊。”
王琢道：“我确实需要一个人聊一聊，只是没想到会是一个男人。”
曹泽星道：“众生不过都是真如因缘际会，就像你所说，是随机的。世事不可预料，又有哪件事是可以想到的呢？”
王琢道：“比如世界末日？你知道吗？早在末日之前一年，就已经有人对我作出过预言。”
曹泽星走到王琢身边站定。
“因为我受到的教育，我原本也一直认为，世界一切运行不过是无数个巧合因缘际会。但是换个角度想，假设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一个大人手持棍棒想要打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劫难逃。其实足够强大的暴力，是足以个人的意志影响全局的。你知道我在烦恼什么吗？”
“洗耳恭听。”
“我在烦恼，是战胜敌人重要，还是保全人类重要。”
“这二者有什么冲突吗？”
王琢走到围栏边上，眺望远方。
“不冲突，只是很不巧地刚好站在了两个方向。”
“人类对你来说是负担。”
“是，在他们喊我为救世主的时候就已经是了。”
曹泽星叹道：“人是何等弱小的生物。”
王琢道：“何等弱小，集合在一起却有着翻天覆地的力量。有意思的是，大多数人偏偏又非常容易地屈服于明明弱小的少数人，即便被拆骨吃肉，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想现在在玲城之中，骂我的人远比支持我的人多得多得多。”
曹泽星道：“至少你提出了公平，被牺牲的楼下人一定都会感谢你。”
王琢摇摇头：“只是想要附庸于新的强权罢了，他们并不是真的追求公平，而是为了攫取他们之前没得到的利益。他们的支持于我来说毫无意义。即便我扳倒了李攀光，等我离开，很快还是会有新的楼下人出现，只是到时候他们换了个称呼，谁知道呢？”
曹泽星不知如何开口，若以佛法来说，此时不难解决，但若以佛法解决，那必先要有一条渡众生前往彼岸的大船。
先不论大船是否存在，即便停在众生面前，他们又有几人愿意上船呢？
人踩着同类尸骨，摘取树上的果实，这是人类社会运作的根本核心，哪怕拥有无限能源，依旧是无解的。
因为人类的欲望是无限的，但人类拥抱欲望的能力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