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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懂事起,隋晶鑫就觉得自己的名字拗口而矛盾,既然有晶的纯美,又偏偏缀上三块金砖做什么?学校里认字不全的小伙伴会戏弄地给隋晶鑫起外号叫,三日三金子,课堂点名时候,老师但凡在一个名字卡住,拖着长音念出:“隋~晶~”
隋晶鑫便知道是她了,乃至她越来越讨厌自己的名字,宁愿叫隋晶晶,抑或是父亲随口说出的隋小霜,也好过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字。直到有一天,一个长相格外清秀的学长,用温暖的男声,慢慢地将她的名字读成“水晶心,真好听啊!”隋晶鑫的心狠狠地荡漾了一阵。
俊秀的学长是用来仰望的,也仅仅在这个偶然的场合有了这么一个短小的交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隋晶鑫每次在校园的各个地点,远远地看见这位英俊学长,也还是会心动神往,甚至在傍晚的书桌台灯下,幻想着和学长并肩讨论学习的美好。可是时间是那么的风驰电掣,掰着指头都可以数的上来的相遇次数,在快速到来的毕业日期后就变成了后会无期。
从那时起,隋晶鑫的春心绑定了一个固定模式,只要是英俊学长类似的长相,那种半圆形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配上一个滚圆的鼻尖,方方的唇峰明显的嘴巴,完美地镶嵌在椭圆的脸型里。只要是这种长相,在任何时刻都会让她身体里产生蝴蝶纷飞的效应,不论对方有着愚笨的头脑或者有阴暗的内心,隋晶鑫都会无条件地喜欢着。
当然,这种隐藏的好好的小心思,是不能为人道来的,跟亲生父母都不能。小心思只是在自己被设定好的人生程序中,唯一可以暗暗摆弄的东西,在那条看的到尽头的路上,学习,工作,结婚,生活,在日复一日固定模版的日子里,这份小心思,是仅有的,属于自己的快乐。
轰隆隆,哒哒哒~
隋晶鑫已经很久没有到过这么大噪音的地方了,放眼望去,上百台缝纫机整齐摆放着,沿着笔直的白线,埋头踩着缝纫机扎线的女人们统一的齐耳短发,白灰相间的宽大衣服,袖子高高地晚起,除了手和脚高频度地活动着,身体的其他部位是静止的,若不是细微的动作差别,还以为是电脑制作的剪切粘贴的画面,统一的让人头晕。隋晶鑫愣了一会儿,在狱警的提醒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将会是这统一中的一份子。她从来没摸过缝纫机,甚至都没什么印象,娘家有一台,但是常年的罩着个罩子,摆在一角,隋晶鑫曾想象着它是架手风琴,脚在踏板上前后地踏着,双手在缝纫机的台面上流动着,上身摇摆,模仿着学校最时髦的音乐老师的优雅姿势。
家里的缝纫机摆着不用,是因为母亲梁玉娥学不会,梁玉娥是个温顺的妻子母亲,但温顺的过了头,少妇的时候,脸盘子滑滑亮亮的,眼睛大大的,,呆头呆脑地倒惹人喜爱。到了中年,样貌打了个大大的折扣之后,性情却保持依旧的简单呆萌,这就未免遭人嫌弃,也只能努力把家务事达到基础水平,所以那缝纫机套子洗了又洗,岁岁年年,却从来没有行使过它本应该有的职能。
此刻眼前的缝纫机看起来比家里的更大,更粗旷,它完全跟想象中的文艺风琴挂不上任何牵连了,它就是一台严肃的,没人情味儿的钢铁机器。隋晶鑫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狱警管教大姐体谅地笑笑,领着另一个女人来教她。女人很和蔼,手把手地细心教,话不多,简明扼要。好在隋晶鑫在学习能力上远远胜过她的母亲,不消一个钟头,她就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个技艺。
眼前是一团一团素白色的布,是用来做被套的。中档面料,很亮,很白,很平展,但并不如棉的布那样摸的舒服,甚至滑的有点恼人,因为一不留意,手跟不上,线就不受控制的歪歪斜斜起来。
隋晶鑫小心翼翼地拿来一块废布练习着,一下一下,规规矩矩,路过的管教大姐停下脚步微笑着说道,“挺好挺好!学的挺快的!注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