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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鸠摩罗什道:“你的汉语很好,不如,你来教我汉语吧,我教你龟兹语怎么样”?
艾晴柔啊了一声,猛然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鸠摩罗什,半晌,尴尬笑道:“这样不好吧,你那么优秀,我怎么能有资格做你的老师呢”?
他反问道:“你不是说过你什么都会吗,不是说我不会的你都会吗,既然如此,你来当我的汉语老师是最合适的人选”。
艾晴柔只觉得自己吹牛吹大发了,现在是赶鸭子架子上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艾晴柔用手指蘸着茶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人字,又在旁边写下了扶字和持字还有一个仁字。
艾晴柔:“人是最简单一个汉字了,一撇一捺便是人,一扶一持便一生,人是最简单的一个汉字,也是最难的一个字,因为做人很难,为人很难,生活不易,需要两人相扶相持,才能度过这漫长的一生,而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做人需要有仁爱之心,才能更好的渡人渡己,因为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上天为了要让这个人成为最好的人,就一定会让他事事都不尽人意,吃不饱,睡不好,甚至身体的残缺,以此来激励他的心志”。
鸠摩罗什重复着她的话:“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罗什记住了”。
艾晴柔问道:“你可知道这个是什么字”?
他道:“是不是念人,我之前学习过一段时间汉文,认识一些汉字,但他们没有你讲得好”。
艾晴柔在内心里再次打起了退堂鼓,她用双手托着着下巴。
艾晴柔噘嘴故作撒娇状:“你什么都会了,还要我教你干嘛”!
鸠摩罗什道:“你继续”。
艾晴柔找来了一些草纸,在上面用她不太熟练的毛笔默写出了拼音,不能告诉他这是后世才发明出来的叫做拼音的东西,只能让他死记硬背了。
她不懂得什么是反切,所谓的反切就是古代的发音方法,就是用两个字来注一个字的音,取前一个字的声母,后一个字的韵母及声调,就好比:人和仁。
他本来就有点汉语的基础,认得一些汉字,学得很是认真也很快,教学非常顺利,一点不费劲。
接下来就换成了他教艾晴柔龟兹语了,他教得很是仔细和认真,但艾晴柔一直在打瞌睡,因为本身殿内就燃着好闻的香,加之他的身上左右一股好闻的檀香味道,檀木和奶香味道,那是印度迈索尔老山檀独有的香味,艾晴柔一闻到这种香味就很容易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因为檀香有安神的作用,所以她很安心的就睡着了。
见艾晴柔已经睡着了,鸠摩罗什贴心的为她披上了一件大氅衣。
夕阳下,少年和尚,站在走廊下,看倦鸟归巢。
艾晴柔醒来,看到正站在廊下的少年和尚,她不敢过去打扰他,他那么的温文尔雅,他细心,他高贵,他聪慧,这样的他确实是令人可远观不可亵渎的存在。
她起身,走到
他是身边。
艾晴柔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舍得和失落感:“你走吧,你不属于这里,你只有离开了这里,才能能为你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鸠摩罗什深情又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她,问道:“如果离开了这里,我应该去哪里”?鸠摩罗什深邃的眼神望着她,然而她
却一直望着快要掉下去的太阳。
“去长安,因为你只有到了长安,你往后余生,将会在那里干出一番大事业,你有弟子三千,著名者就有数十人,你会在长安讲经说法,最后会在一个叫做草堂寺的地方圆寂,这就是我所知道的有关于你的全部”。
但是她却没有告诉他,他
会在三十五岁的时候,会因为阿谒耶未帝公主而破戒,毕竟他的被迫的,不值得一提。
鸠摩罗什温润如玉的少年声音道:“既然是你所希望的,我一定会长安的”。
他对她合十行礼,她也合十回礼,她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她多么希望可以陪他一起去长安,她想看看两千多年前的长安,想看到他讲经说法时候的样子和盛况,想看他翻译佛经的时候的样子,想看到两千年前的草堂寺,是不是和后世一样香火鼎盛,她想去,但她不能去,不能跟着他一起去,她必须想要避免那件事情的发生,她就不能出现在他的身边。
不知道是阿谒耶未帝深爱着鸠摩罗什的心还尚存着一丝气息,还是艾晴柔自己真的对这位大师真的动了心,她自觉得心中有一股很是难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