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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六月,蝉鸣聒噪,微风徐徐。
中考季莅临,上千考生的命运紧紧寄托在了五张答题卷上。
“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止作答。”机械女声回荡在考场,夏荍确认完最后一道题的答案,放下了笔。最后一张考卷被收上去之后,她抹了抹手心的汗,长舒一口气。
中考,结束了。
“荍荍!”一出考场,刘温榆朝夏荍这边喊,夏荍立刻挥手示意,跑了上去,“温榆,我一定能考上昌华了!”今年的中考题并不像夏荍估计的那般难,她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考上一中。初一起就立下的目标能圆满成真,她自然很开心。至少完成二分之一了,剩下的……
“荍荍,快走了。”
“哦,来了。”思绪被打断,夏荍索性先放了放,跟了上去。
也罢,许程迎,来日方长。
2.假期第一天,刘温榆早早地就叫上夏荍一起出去玩,三年都被爸妈管着,现在她终于自由了!别提多雀跃了。
“荍荍,这个好好看啊。”盯着橱窗上的漂亮衣服,刘温榆垂涎地直接要贴上去了。“荍荍,你看那个,肯定很好吃!”刘温榆少说也是个理科学霸,内心深处却是难过美食关。一个飞奔便到了店面前,这速度,不亚于体考时要死要活的样子。
夏荍不急不躁地跟上,反正都考完了,是该歇歇放松一下了。百日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她这么想着,路过一个拐角处时,却瞥见了一个人。夏荍停下脚步来,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欢喜,唇角微勾,准备上前走去。
“许…许同学。”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夏荍止步,只见许程迎回过头来,夏荍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感到一丝不安。那个女生脸上还泛着微红,浑身充斥着少女的羞涩。她支支吾吾,“我……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告白,放在许程迎身上,夏荍却并不是那么冷静。睫毛扇动着泪,煽动着内心的酸涩。
她不该留在这里的。
夏荍看着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却笑着抚摸别的女孩,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这样的怀抱,是她夏荍永远不敢想的。
看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夏荍走了,不再回头。
夏荍给刘温榆打了电话,告知她自己先走了。走出商场大门的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原来放下真的是一瞬间,许程迎和她,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3.夏荍如愿收到了昌华中学的录取通知书。记得那天,父母脸上幸福的褶皱,老师的祝贺,邻里的夸赞。夏荍也很开心,只是少了一个重要的身影,多了一些未曾说出口的遗憾。
高一开学,夏荍早早来到了学校,她挥别了父母,踏进这个她梦寐以求的学府。
昌华,我来了。
她奔向公告栏,努力挤进蜂拥而至的人群,也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刘温榆,“荍荍,我们还在一个班,太好了!“她们还能在一起,真好。夏荍这样想。
浏览名单时,却意外瞥见了一个名字。刘温榆激动地拍夏荍的肩,“许程迎哎,没想到他也考上一中了,还是同一个班,你们也太有缘分了吧!“
那天撞破告白的事刘温榆还不知道,夏荍谁也没说。看到好朋友衷心为自己开心,夏荍也只是无奈在心里叹了口气。或许从前,她也这般欢喜,甚至超过这般。但此刻她没有办法,主动权从来没有在她手里,从来都是被许程迎所左右罢了。
良久,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紧紧闭上了眼。
许程迎,你还是没放过我。
4.“高一7班,就是这儿了。”
她们来的早,基本上没什么人。空空荡荡的教室,夏荍却觉得很美好,永远能看到希望一样。
“我去厕所一下。”刘温榆走了,只剩夏荍一个人漫不经心地坐在位置上,陆续有新面孔走进来,她偶尔也和新同学聊上两句,不过也无非就是问问中考成绩,初中学校什么的。很快又恢复了寂静。
彼时听见门口有响声,她抬头,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入眼眸。校服还没发,许程迎穿着一件简单的浅灰卫衣,迎面走过夏荍。夏荍还是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许程迎坐在教室倒数第二边的角落,离夏荍很远的地方。
这是……在躲自己吗?夏荍自顾自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又不是和她一样。
“不过他今天来的真早啊,以前从没见他这么早。”以前,是多久以前,是每一天,是每一个默默关注他的早自习,是夏荍卑微的暗恋史。连他一如既往的冷漠,夏荍也都习以为常。她继续自顾自地发呆,下意识地用手肘半撑着头。
殊不知,有一个默默注视她的身影,彼时正一动不动地望向她。这样的眼神,在她不曾觉察的日子,也是岁岁年年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