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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上小学时认识的,在我迷茫蹉跎的一生中,他可以说是我最常想起的。
童年时期的记忆是最容易被忘记的,起码于我是如此。正因此,常常有人批评指责我,带着成年人特有的一惊一乍,或许所有人都有这样的特性,并不止于我,也或许不是只有成年人如此,社会的各个阶层,不论是市井小人,抑或是达官显贵。人性是一种共性,深植于灵魂深处,有时候认真看去无非只有几种朴素的欲望和真挚的情感,却可以催生千百万种卑劣的行径和令人恸哭的故事。
最开始是我和另一位朋友,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和学习兴趣,数学和“游戏王“。我们吵闹,努力参与社交,努力融入集体直至顺其自然,阻挡我们的不是内向的性格,不是社交技巧,时至如今我仍不知道如何更好的描述阻拦我们的东西,但我们找到了彼此。两个懵懂的孩子,在我家或是他家的客厅里,一连几个小时做完一本数学册子,收集当时的卡牌游戏,扮演故事里的主角,打那种老式的游戏机……值得一提的是,关于这位朋友令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个下午,暴雨雷鸣,不记得是放学回家的路上,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他撑伞送我回家,那一天雨淋透了我们的外套,内衣,运动鞋,湿漉漉的头发几乎可以说是泡了一整天的温泉,甚至于我几乎没有了多少关于那天的记忆,只记得当时校园边的那座桥,那条小河,和沿河回家的路。自那以后我们开始到彼此的家中,虽不似轰轰烈烈,生死相托的战友情,却也是别有一番童年无邪,善良真挚的儿时情谊。即便如今,我仍常想起他,同时祝愿他一切皆好。
后来他融入了进来,那么自然,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加入的这个小团体,但我们的确相处融洽。三个人的童年时光匆匆过去,还记得当时在学校附近不远处的一家小吃店,我总爱吃那家店的鸡柳,配上独门秘制的甜醋,在此后的二十余年里再也不曾吃过相似的味道,那时我们分食完后,他总会要去包装的纸袋子,然后抬头喝掉袋中不多的甜醋……
这自然不是我常想起他的原因,初中后我们三人各自去了不同的学校,毕业时竟发现彼此都是成绩拔尖的学生,虽是小学,但三位平时嬉笑打闹,荒诞无稽的小团体竟还收获了不少毕业奖项,这不知道是否有提的必要,但这里还是写了下来。
初中,我的父母从未知道初中是可以参加重点高中的升学考试的,这一点我也是很久以后才从他们口中听说。而我,小学毕业以后就去了当地的一所公办中学,入学排名是按毕业时分数来的,而我竟然名列前茅,这是令我十分吃惊的,没多久就成了班里的班委,老师对我寄予厚望,参加各种竞赛,而我也十分喜欢学习,同时意识到我们三人共同的特征不在玩闹,而在对新事物的好奇和冒险精神,直到后来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平平无奇却带着莎士比亚式的决绝和浪漫。我们仍会去彼此家中交谈玩闹,还记得有次他问我的一个问题:零点九九循环等于一吗,我回答不等,后来我常回忆起这个,这是不同的开始。
不曾进入老师期望的高中,勉强还算可以。步入高中以后,我暗暗下定决心重新来过,刚开始我总能走在班级的前列,年级的前列,但我从来不曾走到最后,或许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我从来不能将一件事情反复做下去,从来不能坚持到它发生质变的那一刻,重复性的学习令我麻木。同时我又爱上了一个女子,这次好运眷顾了我,我们曾短暂的在一起,过于短暂,不足以支撑我走完这一程,甚至造成了巨大的苦难。或许是因为有的人天生不配拥有爱情,不配取得上天赐予他的一切。上天给了他一点天赋,让他知晓,但夺取了他成就天赋的品性,还给了一颗该死的多情的心,啊,多么痛苦,失去爱情的同时,连天赋也一并作了罢。
但他是如此的出色,我知道他也曾喜欢过一个女孩子,但他从来孤身一人。他也曾沉迷游戏,跑到我家来下载游戏,甚至还打开过一次黄色网站,那一天甚至引发了我的好奇,此前我从未知晓男女的生理构造。为何说他如此的出色,高二那时我在做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题,还记得是求图形上两个移动的点的函数,我已经想了快有一个小时了,那时候他来到我家,在闲聊了几句后我向他请教,我本以为他也会放弃,没想到短短几分钟,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铅笔,轻描淡写的完成了,我们间的差距已如鸿沟,我们的路也将大不同了。学习可能不是我的终极之路,但是他的,他始终保持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探索,高二下半学期他便被保送BJ大学了,再不久便要博士毕业了,我常常关注他,为他高兴的同时为自己感到莫大的悲哀,因为这个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这个人完全找不到他人生的意义,只有对父母深深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