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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说的标准化是指?”
“被话语塑造,不自觉向话语靠拢,从话语中寻求认同。”李哲说着,目光看向了吧台,他有些口渴,“简单来说,就是一片树叶疯狂地寻找和自己相同的一片树叶,或是从其它树叶上寻找相似的部分。”
“融入集体嘛。”尹凡吸了口气,他知道李哲不太喜欢集体生活。
“集体。”李哲哼了一声,“我还以为集体应该是包容的呢。”他笑,他的长岛冰茶也终于上了桌。
“没必要和生活计较得这么细。”
“也对。”
两人碰了碰杯,密集的言语暂时停歇下来。
像没有摩擦力的小木块,只管向前匀速滑动。
这就是生活,只是我一直不愿接受。
李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有飞蚊症,平时眼压也比较高,喝酒时常常流眼泪,也经常被人误会。
这些眼泪和情绪无关。和生理有关。
他心里嘀咕一句。
“所以。”尹凡滋润了喉咙,目光再度聚在李哲的身上。“你没了工作之后,就是在思考这些吗?”
李哲搓了搓鼻子,他不舒服,“不是,我是因为思考到这些,所以才没工作。”
“其实。”
两人异口同声,有些怪异地看着对方。
“生活没必要想得太明白。”
他们相视而笑,然后一起安静下来,这是高中三年留给他们的默契,既是这个动作,也是这句话。
“哎呦!”
方才坐下的那两位阿姨嗓门大了起来。
“你不知道,我儿子在游戏行业工作。一个月就有两万多块呢。”是那位很洋气的阿姨。“再加上奖金,福利什么的,一年就有几十万块呢。”
“做游戏工资这么高啊!”南方口音的那位阿姨很惊讶,不过很快,她的面色黯淡下来“说起游戏,哎,我家那个老二,喜欢玩游戏得很,成绩都跟不上了。”
李哲和尹凡看了过去,游戏是世界上的“第九艺术”,对他们这些年轻人而言是重要的精神食粮。但是对于这些中老年来说,它毫无疑问是一株毒草,格外卑劣的那种。
“这可不行!”洋气阿姨一脸严肃,“玩游戏可不行,要我说,国家就不该允许小孩子玩游戏。”
“你家小孩不玩游戏啊?”
“哪里能哦,从小就不让他玩的。”
“那蛮厉害哦,能到游戏公司上班。”
“学习好就行了嘛,这年头,游戏公司也是看学历的。”
几瓶啤酒打开了她们的话匣子,那位洋气的阿姨说得满面红光,她身旁那位也是频频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李哲的眼皮跳了跳,眉心有股刺痛。
这就是我们的游戏产业。
做游戏的人从不玩游戏。
“做出来游戏给别人家孩子玩就好了嘛。”洋气阿姨继续说着,“现在大公司竞争那么激烈,各种考试也不容易。人那么多,不如都去玩游戏呢。”
她笑得花枝招展,坐在李哲对面的尹凡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是什么?”
他挑眼看着李哲。
“这是人。”李哲继续说:“比我想得还标准。”
他拿起手机,要了两杯冷饮,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