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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学习就是裤裆。
这就是我对这些未来精英的认知。
高二的期末,李哲考得意外得好,重新排座之后,郭扬子坐在了他的前面。
“这样更方便了。”
“我每天手都是酸的。”
这是他们在盛夏开始前的对话。
那年夏天很闷,这个北方县城迎来了太多的雨水,李哲很不适应一出门就黏糊糊的感觉,同时也不适应空气中那股莫名的压迫感。
其实怪不得生活中的精英对普通人毫无尊重。
因为他们就是从弄死其他人开始的。
补习教室里的空气都在灼烧,为了隐蔽,只有早晨和黄昏的时候他们才能开空调,汗水一次次把他们的夏衣浸透,少年的胸口和少女的bra一并朦胧。试卷、演草、大段大段的文综知识,中性笔的笔尖发出焦急的沙沙声。
那是夏天,一个没有冷饮,没有裙摆,没有草地,甚至没有蓝天的夏天。
那时郭扬子有了男伴,他们时常进出厕所的同一个隔间。李哲一有时间就会去找屈玲洁,这年夏天是他第一次和同龄女孩进出酒店。
乔璐瑶?
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名字,很唐突,又很精准。
那是班上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瓜子脸,大眼睛,胸口平坦得毫无诱惑力,爱穿长裙和白色的帆布鞋,皮肤不太好,有些痘痕。
那是一段很不一样的关系。
在少男少女的追逐游戏里,她完全不是李哲的对手,所以很快就卸甲而降,但她不一样,很不一样。
她安静,怯懦,羞涩,像一潭幽静的湖。躁动的李哲要么在湖边,要么在湖里。
可惜时间太短。
要不然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们一起在课间去楼下的小卖部买便宜的冰淇淋,她总要吃完三个颜色才算满足。午饭是旁边百货大楼里的煎饼果子,要加里脊和香肠。李哲放弃了他新买的山地车,在每一天黄昏时分陪她走很长很长的路。
他还记得第一次拉起她的手,她咬牙跺脚,眼里写满了惊慌,脸红得像那天的夕阳。
差一点,我就放弃了所有的技巧。
就差那么一点。
她在拯救他,但这种拯救随着夏天的结束而结束。
初秋,她去了天津,家里为她在天津置办了房子,迁了户口,她要在一个更加容易的地方面对高考。
高三开学,李哲重新骑上了单车,文科楼里来了学弟学妹,郭扬子和男朋友分手,他再也没吃过三色的冰激凌和百货大楼的煎饼果子。
那是痛苦的一年。
人们格外喜欢抢救尸体。
李哲深深地吸了口气,眼前的酒杯已经见了底,他需要让自己变得迟钝和麻木,否则他就是在伤害自己。
“酒!”李哲对着吧台嚷道,“一杯教父!”
那年他十八岁,渴望主宰自己的生活,但难过的是,他有一个同样强势的父亲。
我没法回忆这些。
他双手颤抖着点了烟,然后狠狠地呛了一口。
那是一段被提前放弃的时间,在李哲还没有完全放弃的时候。他的父亲先后让他留级转艺术生,去部队当兵,直接预定下一年的复读……
尼古丁和酒精在刺激着他的神经,而那时,来自父亲的刺激更深,也更剧烈。
我不信任他人,这其中包括至亲。
李哲感觉自己的头痛得要炸裂,高三那年,他感受到的疼痛只多不少。
他在学校照常受人喜欢,被人追捧,他社交账号上每到休息总能看到新好友的申请,郭扬子依旧晃荡着前胸,在他的前座为他安抚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