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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很艰难的过程,他日夜喝酒,可依旧写得很慢。
他的身体一天天坏下去,精神也总是萎靡不振。他总是去找系主任聊天,可从他闪躲的目光和犹豫的话语中,李哲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位恩师、这位智者,其实也有许多困惑。
这是一场孤高的战斗,他不断否定自己,可视野中并没有任何新生,他尝试换个角度理解现实,可现实依旧满身粗鄙。
他只剩下了性。
那一定是我面目可憎的一段时间。
我在疯狂掠夺所有人的尊严。
那段时间唯一能让他舒缓情绪的是朱莲香,他们依旧在晚上一起散步,在他们途径的那条路上有一家便捷酒店,李哲还曾开玩笑地问她要不要去试一试。
他们去了,在春分那天。
她没有拒绝,李哲给自己留了一份体面。
他们拥抱,亲吻,抚摸,他们却都留有了最后的余地。李哲记得那天她睡前钻进自己的怀里咯咯地笑,原因是他问她,到底是在哪里买到了手感那么好的打底裤。
我们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我们渴望情感,却始终孜孜不倦地与亲密的人争斗。
而真正的慰藉都来自于那些脱轨的关系。
和朱莲香的关系是美妙的,至少李哲是这么认为的。
那年放肆的他还和许多人共赴巫山,只是他现在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在那些狂躁、不安的日子里,有一件事让他定下心来。
一家出版社在看了他第三本书的上本部分后,决定出版这本小说。这是法学院的校友为他找到的路径。
在五月的春假到来之前,李哲和出版社沟通了后半部分的内容,对方虽然颇有微词,委婉地提醒他内容不宜过度真实,但在李哲的坚持下,双方最终签订了出版合同。
签完字,寄出合同,李哲松了一口气,一口很重的,闷在心底很久的一口气。
他那天坐在宿舍的窗台前静静地想,从初中的文字游戏开始,他写作的时间不多不少,正好八个年头。
八个年头,终于换来了一个出版的机会。
没有哪个文字工作者能拒绝出版,李哲也不例外。不管出版市场变成什么样,不管排行榜被什么样的书占据,对于李哲来说,出版是一个作者的荣誉。
在乎荣誉的人,不在乎奖章的质地。
至少我还有一件认真对待的事。
用尽全力的认真,不掺杂质的认真。
李哲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但就那时的他而言,这份合同帮了他一把,让他在铜墙铁壁里找到一个出口,一个可以暂时呼吸新鲜空气的出口。
春假十天,李哲搬去了酒店,这一年的春假大部分同学都没有离开学校,他们在筹备年底的考试:国考和考研。
那是大部分应届毕业生都会尝试的两条路。
那时候我们可能都没意识到。
之后的我们会无数次面对一个词:内卷。
李哲喝干了杯中酒,那是德国的啤酒,苦得他想干呕。
除此之外,在那个春假,林雪回来了。
新闻系的课程设计比较特殊,几乎整整大三一年,新闻系的学生都需要在报社、电台或者其它单位的宣传部门进行实习。
那是五月,见到林雪的那天,李哲才感到冬天在过去,温度在回暖。
“是你高中时的那个学妹吗?”
她问起来的时候嗤嗤地笑,李哲点点头,也问起她在BJ时的生活。从她的描述来看,那是一段很忙碌的日子,她也没留给自己什么谈情说爱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