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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大哥进去试音了,小明也并没有起身离开,他觉得老江大哥人不错,与他还挺有缘,打算帮着照看一下老江大哥的泡椒鸡爪子、麻辣鸭脖子以及江小白小酒瓶子。
另外,人家怎么也是个老板不是?不能太跌份儿。
小明怔怔出神,忽然就在那一瞬间,在那毫无防备之时,就听那边大篷车里面猛地传出来一阵阵嘶声力竭般的怒吼: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呀——头!”
这一嗓子吼得嗷嗷彪悍,真的是惊世骇俗,堪比云层之上炸开蘑菇云。
因为大篷车来了一整天了,绝对没有一个这么唱歌的,这歌唱声音以及歌唱方式大家很熟悉,这不就是酒桌上喝多了,来了兴致的嚎叫么……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呀……诶?多少来着?对!九千九百九呀,九块九毛九啊,这是找你的零钱呀,拿好你的醋,下次再来呀……”
“……抛洒着红绣球呀,正打中我的头呀,与你喝一壶呀,红红的高梁酒呀,红红的高梁酒呀嘿!”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呀——头!”
所有人都皱着眉头、紧着鼻子、瞪着眼睛、竖着耳朵,好不容易听老江大哥把这首歌唱完了。
因为中间查数没查明白,老江大哥的拍子都乱掉了。
紧跟着,老江大哥晃晃荡荡地走出来了,那样子,感情都要没气儿了似的。
他一出来,就冲着小明裂开了嘴巴,露出了一口的大黄牙。
就听旁边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看他咋那么高兴?通过了?”
“不会吧?就这也能通过?”
“拍子都乱了,那最后的伴奏都没了,那家伙还在那哇哇地唱呢。”
“那你们说他傻乐个啥?”
“精神有问题?”
“没准儿,唱得跟喝高了似的。”
小明紧张地问道:“老江大哥,你这是……过了?”
老江大哥很干脆:“没过,嘿嘿嘿。”
小明:“没过?那你怎么这么高兴?”
老江大哥摸了摸自己满嘴巴子的胡茬子:“因为我喝高了嘛,哈哈,咋样?老哥儿我发挥的好不好?早告诉你得多喝点酒,这玩意能找着状态,你看,多老师都夸我了,夸我声音洪亮,感情真挚,说的多么精辟!就是忘词了,拍子乱了,哎……要不然,没准就过了呢,哈哈。”
小明:“你是因为多老师夸你了高兴?”
老江大哥有些激动,眼中泪花在打着转:“对呀!老哥儿我都唱了这么多年了,多老师是第一个夸我的,你要知道,这个很重要!我就是没有录像,不然我非得给我媳妇儿看看,叫他看看,人家资深的专业的老师都夸我的,这是莫大的荣誉,更是一种肯定,一种激励,很多时候,我们在坚持中就需要这个,这个可比喝半箱酒来的强多了,有意义多了!”
小明的眼睛一亮,点头道:“老江大哥,您说的对!说的有道理。”
老江大哥:“废话,不告诉你了么?酒这个东西,能叫你清醒,不然我能讲出这么有深度的话来么?”
小明眼看着老江大哥又去捣动酒,连忙劝道:“试音结束了,就别喝了,喝多了伤身体的。”
老江大哥:“说什么呐,多老师夸咱了,不得庆祝一下?就喝一瓶,一小瓶,剩下的你叫我喝我也不喝了,还得留着以后喝呢,再说了,这半箱酒还都是赊账来的呢,要是都喝光了,我哪儿再找酒去,那不得把我给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