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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在这条街上为数不多的店铺,还惜得摆上几张桌椅。一个胖老板带着一顶白色厨师帽,正旋转着面前烧烤架上各种串串。
他扭头看向赵玥,眼睛弯成月牙:“哟,小赵啊。今天带男朋友来了?”他扫了一眼周瑾。
“啊对……”
只怕空气突然安静。
赵玥下意识答道,好一会,才发现不对劲,“我呸!这不是我男朋友!老板,你说话能清楚点吗?我老听不见!”她用力撒开周瑾的手,一脸嫌弃。
周瑾不好意思挠挠头。
“老板,老样子……”赵玥对老板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子打转,好像挣扎了许久,“……两份。”
这场饭局是她邀请周瑾的,那只能必须是她亲自掏腰包。
“哟!大手笔啊今天,必须安排!”老板撒上辣椒粉。
“对了!”她凑到老板耳边,甚至用手挡住了嘴型,说了些什么。
老板的表情一起一落,最后意会,果断道:“行!你两位到那边坐会儿。”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空桌椅。
“好。”
……
空气中充斥着肉香和炭火烟气的味道,两个人守着一张空桌子,面对面坐着。
赵玥发着呆,一边手指还有节奏地敲打桌子,嘴里不知道呢喃着什么。
她眼睛不时会瞄向周瑾,手指没有停下,见他一直没理自己,眼神才收回来,继续发着呆。
周瑾则是侧头望向天空,好像什么也没有,漆黑得云朵都看不见,却在深处见一抹亮光。
周瑾痴痴地看着,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赵玥有时也试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在她眼里无论搜索多少次也没有看见什么。
她终于忍不住了,试探性开口:“你在看什么?”
周瑾沉默片刻,“他们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
他看向赵玥。
赵玥皱着眉,歪着头,眼神中满是疑惑。
“他们还说,月亮,代表着思念。”
“那人死后岂不是和月亮在同一片天空上,离思念近了不少。以后有人看向月亮,便也能看见那颗星星,可能也会有人……”
周瑾停顿数息。
“思念祂吧。”
赵玥立马翻白眼:“你文艺青年吗?你是怎么做到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听不懂了呢?”
周瑾看起来尴尬地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来咯!”胖老板端来一盘肉串。
“好,谢谢。”赵玥客套一声,便仔细将盘子里的串分出来。片刻后,盘子上呈现两边方向相反的烧烤串。
“喏,那边你的,这边我的。”刚交代完,就拿起两串羊肉吃了起来。
周瑾坐在那,还没有动作。
赵玥停下来,“怎么了,你咋不吃?”她吃得满嘴是油。
“烫,等会。”
“我猜到你刚刚和老板说些什么了。”周瑾坏笑,“你和他说的老样子肯定是有啤酒的对吧,所以你叫他待会不要上啤酒。”
赵玥吃东西的嘴停顿几秒,看样子是被说中了。可她没选择理周瑾,继续吃了起来。
周瑾微微摇头,缓缓拿起一串羊肉放进嘴里。
“咳,咳!”周瑾双眼瞪大,将羊肉放回盘子里,控制不住咳嗽。
赵玥停下动作,问:“你怎么了?”
周瑾眼眶渐渐红润,等他咳嗽停下来,沉默许久,才从嘴里吐出一个字:“辣。”
“哈哈哈,天啊,一个大男人被一羊肉串辣成这样,哈哈哈哈!”赵玥无情嘲笑他。
周瑾看着眼前的十几串烧烤,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送进嘴里,一口能咬多少是多少。
最终,一顿烧烤周瑾吃了快一个小时。
直到这条街上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的时候,赵玥忍痛付钱,他们才离开这一家烧烤铺。
回头一看,就连那家店也要收摊了。
“简直笑死人了,你还怕辣,一顿烧烤吃那么久。”赵玥和周瑾走在路上,晚风轻吹,将他们的衣袖微微卷起。
周瑾整个人都处于懵的状态,那烧烤店的辣椒将他的嘴唇染得通红,他一点也不想和赵玥搭话。
“叮铃铃——”
熟悉的风铃声响起,他们走到了榕树旁。
两个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无非只是吃过一顿饭的交情,虽然在网上聊得火热,但在现在多说什么似乎也不合适。
赵玥转身,她直视周瑾的眼睛,“就到这了,回家了,拜拜。”
周瑾也看着她,不过才缓过劲来,他深吸一口气:“拜拜。”
赵玥转身。
周瑾也转身。
路灯下,晚风间,铃声中,两个身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