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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都城,灯火通明,春满楼外随风飘来女子的胭脂香。
一进门,几名女子便迎上来,羊伯叔带着赵博阳穿行在姹紫嫣红中,他被撞了一下,身上的银镯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孙成子?”
他转身,见是个眉眼略显苍老,但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的老鸨。
孙成子是孙老爷的名字。
“请问您是,”
“哦,老身是这家春满楼的老鸨,刚才把公子认成了一位故友,你不是姓孙吧?”
“不,我姓赵。”
“赵公子请。”
随从帮他捡起银镯,他跟着羊伯叔上楼,眼神却追随着老鸨的脚步走到了后台。
花魁姑娘弹得一手好琴,赵博阳的心思却没在台上的人身上。
羊伯叔看他一眼,“怎么样?不对胃口?”
他拉了拉衣袖,“我觉得有点吵,出去透透气,伯叔你慢慢看,想点什么姑娘算我账上。”
“好啊,今天算是沾了你的光。”
他来到春满楼厨房后面的花园中,春色满园,绣球、丁香和合欢花开放着,唯独没有桃花。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知老身是否打搅了公子?”
“无妨,有何事?”
“刚才见您被撞,掉了一个银镯子,可否借与老身看看?”
“为何?”
老鸨借着月光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眉眼中蕴藏着和孙成子一样的气魄,“老身年轻时,曾经犯过一个妓子最不能犯的错误。我爱上过一个男子,一心以为他能带走自己。可惜在他眼里我并不是那么重要,我怀上了他的孩子,并且告诉了他。虽然他让我打掉孩子,但我还是没忍心。可惜妓子命途坎坷,没办法再照顾一个孩子。于是我在那孩子手上戴了自己的银镯,放到河边,等待有人把他抱走。”
赵博阳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上什么表情,但此刻他的手不听使唤地颤抖,只得将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拿出银镯,“这是我的一位好友的,你看看吧。”
“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
老鸨捧着银镯在手里仔细看着,泪花在眼中翻涌,“是它,是它,请问赵公子,他在哪里?”
“他已经在几年前病死在幽州了。”
“原来是这样。”
赵博阳经过老鸨身旁离开园子,老鸨问道,“赵公子,这个银镯你不要了吗?”
“留给你吧。”赵博阳站住,没有转身,“算是物归原主了。”
那天以后,赵博阳便启程返回幽州,羊伯叔问道,“你不寻亲了?”
“已经不重要了,这么多年过去,也找不回来了。”
回幽州的路上,赵博阳回想老鸨的话,他当时就知道老鸨就是他的娘亲,而那个让她爱上的男子便是孙老爷。
为什么他不承认银镯是自己的呢?
因为怨恨当年抛弃自己的娘亲,因为恨世事无常,孙老爷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收养了十几年的恒山就是自己的亲骨肉,因为他无法告诉自己的母亲这些年来和孙家斗智斗勇的经历。
就像他所说,她的儿子已经在几年前的土匪寨子里病死了,而自己只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
自此以后他不再前往营州,但却会命人探望春满楼的老鸨,直到老鸨去世,匿名送了一套好衣裳和一副好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