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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每天清晨,伴着阵阵椰风以及不经意拂过面庞还带着咸味的海风,求是堂艺局一天的授课就在这晨钟暮鼓中开始和结束。隔着重洋万里远赴中国的洋老师们,说着一口叽里呱啦的洋文,而窗外时不时飘来佛门清净地的袅袅梵音。这东西方情境的反差和交融,给生长在新时代红旗下的穿越少年瞿朗,带来了自打出生后从未有过的体验。
一群年纪相仿的同龄人,诚然他们的加入出于各种不同原因。譬如一代启蒙思想家严复,因为家中顶梁柱的父亲过世,再想走科举这条路经济上难以为继,正巧新学堂没有那么多的招生门槛,不仅学费和各种杂费全免,还反过来可以提供每月四两的月银贴补家用,如果月考成绩名列前茅,还有额外的奖励;另一边,身为林则徐亲侄孙的林泰曾,也是在学堂起初几近无人报考的情况下,沈葆桢亲自上门动员游说后答应入的学。这听起来有点像后世大学招生的提前录取批次,看到好的生源先抢到手再说。
但不管如何,他们于百多年前中国社会依然视科场为唯一进身正途的语境下,能够罔顾世俗的指摘和旁人异样的眼神,而毅然进入这间新式学校求学,本身就是极具勇气的。整个福州船政,纵然开端举步维艰,但在1867年正式就职船政大臣的沈葆桢的多方努力下,于法籍总监督日意格等洋教习的尽心传授知识,在福州此方净土,终于呈现出一派紧张严肃而又清新活泼的治学气象,堪称是中国教育史上划时代的里程碑。
就如同在21世纪,你要到日本、法国、德国这些国家留学深造,倘若语言不过关,总得先到当地的语言学校突击学习外语一样,船政学堂于真正教授航海、管轮、驾驶、船舶制造等专业课程之前,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对学员进行外语扫盲。这时候,英语这门原本自己学得马马虎虎的课,转瞬间成了瞿朗的强项。说到这儿,那还真得感谢当年上大学时候辅导员老师的耳提面命了,老师督促他们这个班的同学好歹要通过大学英语六级,说这个到将来一定有用。这会儿你看,它还就真的派上用场了。
对比之下,他这会儿的同窗们,从小浸淫着四书五经长大,此时不得不从基础的ABCD开始学起。按照寻常规律,从头学习一门外语自然是越早越好。到了林永生他们现在这十二三岁年纪,再开始学顶顶基础的字母和拼写,可以预料到会非常吃力。可是每天在课堂上,没有一个人懈怠,那些今后叱咤风云的少年们一如既往地认真学习,他们互相勉励,对着口型帮助彼此纠正对方的发音,这时候,瞿朗就会主动地加入他们。要知道,虽说自己在大学是突击考出来的英语六级,可大概是拥有与生俱来的语言天赋吧,后来阴差阳错入选了英语辩论队,代表学校参加全国大学英语辩论赛还拿了个最具风采辩手奖。他的临场表达和反应经过这番锻炼,对付对付日常交流那是绰绰有余的。
时间久了,一众同窗交口称赞瞿朗学习洋文那是又快又好,这当然也引起了洋老师约翰的关注。这天,约翰在讲授完正课之后,带着好奇但更多是将信将疑的神情点名瞿朗和自己对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