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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前一天,去学校之前我给陈钰打了两次电话,两次都是她父亲接的,第一次说她下地(在我们家乡管到庄稼地里干活叫“下地”)去了,第二次说她出去玩了。
高考完的两个星期之后,我又一次试着往陈钰家里打了个电话刚好是她接的,她问我高考前是不是我打的电话,还说其实当时她就在旁边,可是她爸不让她接;我告诉她林鉴也是在三高北院考的试,二十六号考试成绩出来,自己可能只考了不到四百分,林鉴说他可能考四百多点儿;她说她二十六号下午去学校,二十九号考完试回家,我说那就等到三十号告诉她自己考了多少分,她问我为什么不二十六号说,我说二十六号自己不一定会去网上查。
说是二十六号不一定会去查成绩,到了二十六号我真就没去,直到二十八号杨文去我家玩,我才和他一起去了趟网吧。当看到自己的成绩和那些录取分数线的时候,尽管没有太大的意外,但是说我半点儿都不难过那绝对是假的。
三十号那天,我如约给陈钰打了电话,第一次打过去应该是她妈接的,让我过一会儿再打过去,第二次打过去没有人接,第三次打过去好像还是她妈接的,然后总算让她接了电话。我告诉陈钰自己考了三百八十四分,有可能会复读,她说我估的挺准的,问我林鉴和林亭考了多少分,我说不知道,她说她问了陈永强(陈永强是我和林亭初一时的同班同学,我跟他不熟,只是从陈钰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他和陈钰同村,是三高南院的学生),陈永强也不知道林亭考了多少分。
等到确定了自己不再回学校复读之后,我又给陈钰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不想复读了,接下来有可能会出去打工,刚开始她想劝我不要就此放弃学业,可是她家的电话有毛病,声音时大时小不说,吱吱嗡嗡的杂音还特别大,我说她说的什么我听不清楚,隐隐约约的听到她说她家的电话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后面说了什么就又听不清楚了,等她不说话了,我才解释说自己的年龄也不小了,学习成绩又不怎么样,没必要赖在高中里面再耗一年,她大概是听出了我的决心已定,就不再劝了,只是告诉我她八月十号开学。
不复读了,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上个很烂却肯收容自己的大学,要么外出打工挣钱养活自己;前者对我来说有着极大的诱惑力,毕竟只要顶着学生的帽子,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跟陈钰她们多相处几年,可是我却不想再给父母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后者虽然算不上是个好的选择,但是只要可以独立自主的养活自己,对我来说也并非不能接受;两条路仿佛分别通向梦想和现实,我固然想朝着梦想的方向前行,可是权衡一番就变得更倾向于向现实低头了,再加上父亲和母亲恰好帮我找了另外的一条路,到了最后我也就彻底断了上个破烂大学的念头。
父亲有好几个干娘,其中一个干娘的儿子在部队是营级军官,我读高一那会儿,他就问过我想不想去他那里当兵,得知我还在上学就改口说等两年再说吧。大概是听说我高中毕业了,那个叔叔往家里打电话就又提到了这事儿,母亲去他家里打听了一番之后,很郑重其事的问了我想不想去当兵,还分析说上大学至少要花几万块钱,那个叔叔说高中毕业在部队里考军校很容易,如果花几万块钱能让我考上军校,显然比上个不入流的大学强很多。其实我从来没想过去当兵,不过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我当然没有理由拒绝,所以没有多想就点头同意了。大概是觉得帮我找到了出路,在我点头之后父亲和母亲都很高兴,给那个叔叔打电话问清了具体的情况,告诉我说先等着参加两三个月之后的征兵,只要体检过关,其他的应该就没有问题,这件事情也就暂时定了下来。
我原以为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等着征兵,可是杨文参加中招考试没能考上重点高中,跑到我家里说他要去劳动局办的技校学电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加上只要三百块钱的学费,我也就跟他一起去了那里混日子。
陈钰开学的前一天,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正在县城的一个技校里面学电脑,接下来有可能去当兵,她说等明天打电话告诉我她分到了哪个班里;本来我和杨文都是隔一天回家一次,为了等陈钰的电话,第二天不该回家我也回去了,然而却并没有等到她打的电话,这实在让我非常郁闷。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都没有再跟陈钰联系,毕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放假,又不知道她在哪个班里,就算想跟她联系也联系不到她。直到国庆节假期,估摸着她该放假了,再次给她打电话,我才知道她分到了三(8)班里,她问我当兵什么时候走,我就把自己听到的零零碎碎的消息都说了,告诉她验兵还要等十天半个月,去部队大概是在元旦节之前,自己有可能去湖北当航空兵。
劳动局办的那个技校是可以安排学生进厂的,当学校凑够了一批人要送去工厂的时候,杨文就跟着一起去了。没有了杨文陪着,我也就不再往劳动局瞎跑了,就那么窝在家里等着征兵时间的到来。
在家里等了一个月左右吧,我没有任何意外的参加了当年的征兵体检,可是却意外的在体检中栽在了眼睛近视上,于是我在接下来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