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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那一年当中我所做的重要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做成的,高考没有出现奇迹没什么好说的,验兵没有通过体检也可以理解,年末外出打工再次栽在体检上就让我感到有些费解了(所去的那个厂的进厂体检比征兵体检都严格,征兵体检都没查隐形眼镜,进厂体检居然有专人查隐形眼镜,测视力不准戴隐形眼镜,所以我就由于视力不合格被淘汰了),不过费解归费解,在厂里那几天发现打工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轻松美好,从广东回家的时候,其实我还是很开心的。
回到家里没几天,林彦往家里打电话说他在厂里碰见到林瑶了,林瑶问他是不是我弟弟,他说是,林瑶问他我怎么没去,他说我去了,体检不合格又回家了,林瑶向他要了我们家里的手机号码,还说林瑶看上去不像是刚去的;我很想问问他和林瑶相见的全部细节,可是手机却一直发出警报说快没电了,只好挂了电话打算等他下次打电话再问。
我本以为林瑶会给自己打电话,至少林彦会再次往家里打电话,可是等了几天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就只好先给陈钰写了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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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
猛然一下子又看到我写的信,有没有给你一个惊吓?是,我现在仍在家里,不过不是没出去,是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我妈说了,我今年运气真背;的确,就差没背过气去了。高考失利就罢了,知道我在高中是怎么上课的就不会觉得考那384分少了;验兵以为隐形眼镜查得出来,就没戴,结果人家根本没查,直接看视力表,刷下来了;进厂体检不合格又是因为近视,本来贾校长说近视四百度以内是没事的(我近视两百度多一点),不过戴上隐形眼镜更保险,结果让人家查出来了,扣掉眼镜再看视力表,一时适应不过来,倒还不如不戴的好。
想想就有气,一进厂就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早就感觉贾校长那家伙不可信,谁知他的心比我原想的还要黑多了,他收学生拿着学费,又领着国家和阳光工程的扶贫补贴(按人头给,收一个学生劳动局补五百,阳光工程补三百),本来就脑满肠肥了,临进厂又让学生每个人交一千块钱,说是交给厂里买保险,进去后才发现员工的保险是人家厂里出钱买的。厂子也真无聊,招收员工先到他们的培训基地搞什么军训,我真怀疑他们是不是想利用员工阻止大陆收复台湾(厂子是台资企业,似乎总共有二三十万员工),而且厂里挂的在大陆的八大园区分布图上,有一园区的介绍图片刚好盖住了台湾全岛,整张图成了没有台湾的中国地图,他大爷的用心也太阴险了,不说了,扯远了。
这次劳动局送去了二十四个人,十三男十一女,命运各有不同。第一天考试,第二天体检,这都一样;到了下午就开始分配了,先让十八岁以下的人出列,我们学校男生出去六个,接着一个头目从剩下的一两百人当中挑选十个在基地实习,八女两男,男的第一个被选中的居然是林彦,他被分了个好活,在办公室跟着他们老大搞复印,就是人家有什么东西要复印找他们复印一下,相当清闲。之后来了一个保安队长挑义警(协助保安看大门的),非常不幸,我们剩下的六个人全被选中,更不幸的是我和一个四川人被分到了一个有车间也有宿舍的厂区门口,下午三点到夜里十一点半上班,不用军训了,但是也绝不好受,等着下班可比等待放学难熬多了。不过还好,总共也就站了两夜(2号、3号)四号体检结果出来了,我也就不用站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十八岁以下的出去后,那天下午抬了一下午的板子,不是三合板五合板,而是一寸厚、半尺多宽、长度不等的实木板子,听他们说相当惨,简直是虐待未成年。他们还要军训,闲暇时也有活干,四号那天早上,我们几个义警吃饭时就碰见了同去的几个女生再饭堂里打扫卫生。进厂之后大家都不叫校长贾校长了,叫真人贩子,可见被骗得有多惨。四号一起出去的有五个,三男两女,两个女生去了别的厂子,我们三个跑了回来。交那一千块钱是退了,可是连坐车总共才出去七天(坐车两天两夜),还干了两天苦力,一分钱没挣到,反倒花了七百多块钱,我这工打得也真有水平。不过总算活着回来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