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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定地答道:“明白。”然后他就听着医生说着注意事项,他不时地点头,记在心里。
他走出诊室的时候,还是清醒的,但是接下来他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就记不清了。
他拿着病志报告,站在街边,几个出租车都没有停下来,空着车从他的眼前疾驰而过,是不是他的样子吓到他们了,以为他是个被魂灵附体的人。
他想打电话找人来接他的时候,犹豫着是打给陈染,苏至谦,还是柏青,无论打给谁他的病情就等于大白于天下,他们一定会问身体怎么了,医生怎么说,他一定难以招架他们的接二连三的询问,他的神情就会被他们一眼识破。他想不说都是不能的。
正在庄之言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辆车停了下来,他打开车门坐进去,说了去的地点。他看着熟悉的街道,梧桐树枝繁叶茂,不知名的花朵争奇斗艳,装修各具特色的店面,餐馆,看上去亲切而可爱。
突然他有种很不好的臆想,仿佛他要去陪他的爸爸了。爸爸在五十岁的时候去世了,他都觉得可惜。可是他还不到四十岁,不是更年轻吗?不可能,不会的,随之他就流下来眼泪。
出租车的司机看到这一幕,转身递给他一包纸巾,看到他手里印有明晃晃的医院病志报告字样的牛皮纸袋子,也能猜到其中的缘由,所以没有说话。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又握紧了一些,眼睛看着前方,表情上掠过一丝沉重,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但还是替他难过。
他沉默地接过纸巾抽出一张接住了夺眶而出的泪水,纸巾马上就湿透了,他又抽出来一张,继续接那些围追堵截过来的眼泪,直到它们不情愿地偃旗息鼓。
下车的时候,他还是声音嘶哑地向司机说了声,“谢谢。”是真的谢谢,在如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环境里,还有人因为他的眼泪而默默理解,让他心生温暖。
他提着病志报告袋子,环顾四周,他不想让人看到,仿佛提示人们他是一个病人。他想让这个袋子缩小一点,那么大的体积,太刺目,但是袋子里的东西太硬,所以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卷起一个桶装,放在腋下,匆匆地回家。
回到家,他就想只要能把想画的画作完成,至于是不是要办画展,都显得不重要了,还有那些订件,他也都一一做了解释,一件不留地放弃了。原因就是没有时间,准备画展。当然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体出现了状况。这是一个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这里还有一个细节,有一个客户问道:“是不是名气大了价格就水涨船高,所以就退掉了我的订件?”
庄之言苦涩地一笑道:“如果你认为是,就是了。”没有再做任何的解释,也不必做任何的解释,但是心里还是一阵心痛,曾经的这个客户在几年里订了五幅画,他都没好意思涨价,现在竟然冒出这样的话来,他只有无奈。真是可惜他的那些画放在他的手中一定是贬值了,他一定领悟不出画作中的那些寓意。
大多数人还是好的,“是呀,办画展是要好好准备的。”一副很理解的心情。他千恩万谢地说着对不起。但愿这个理由是真实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