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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打完电话,白成北说:“我靠,兄弟,你装那么多手机干嘛?”三月说:“多吗?”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这个是家人朋友专用的,从不关机。”,从包里掏出一部手机:“这个是公司专用的。”又掏出一部:“这个是客户专用的。”他接着说:“哪个电话响,我就知道大概什么事,不想接连看都不用看”贾仁槐说:“手机可以把通讯录分组啊!”三月说:“那样我还得记哪个组用的哪个铃声,记不住的话还得看手机,哪有这样省心,再说,我三个手机还没有你们一个手机贵呢!”白成北从他包里又拿出一部手机。那是一部很老的手机了,十几年前的只能打电话收发短信的那种,他问:“这个是干嘛的?”三月愣了一下:“这个,是十几年前用的那个(白成北和三月会心一笑),电话卡一直没换,充电器和电池都是花大价钱配的。我以为它有一天会再响起来,今天发现我错了!我给我媳妇都没有专用号码呢!”他把手杖交到左手,右手拿着手机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清空了数据,把手机狠狠地向旁边的水库扔去。手机划出一道弧线,“咚”的一声,溅起一朵小水花,消失在水面下。白成北对着三月伸出了大拇指!
第二天一早,他们三家踏上了归途。司机小张已经在白成北的公司等着三月,三月看着女儿含着眼泪和两位阿姨还有哥哥姐姐告别,然后回老家和父母说了一声要回C市了,并向父母道歉没有陪他们。父母当然不会介意这些小事,还给孙女装了一堆零食。
三月去了市里的分公司。分公司的经理曾经在三月手下当业务员,自然热情招待。经理和财务人员每个月都要去总公司汇报,所以,三月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下目前的状况,给他们签了几份应该送到总公司让他签字的文件。简单的吃过午饭,三月和分公司经理去了他们设在某电子城的卖场。在卖场里,三月询问了销售人员一些情况,在那里坐了一会儿看销售人员如何接待顾客,然后起身准备回C市了。
走到电子城门口,刚要出门。两个进门的身影让他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他仔细看了两眼,颤声叫道:“晓瑜!”那位带着一个少女的中年女士正是这些天在他脑海里让他寝食难安的火晓瑜,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比十几年前增添了一些成熟的风韵。听到有人喊她,她抬起头来,看到三月,有些惊讶:“何三月!好久不见啊!”她讶异的看着三月右手的拐杖,三月笑了一下,把拐杖晃了晃:“前几年撞车了,还好我命硬,阎王爷只要了我一条腿!”他看看火晓瑜身边的女孩,女孩十几岁的年纪,依稀有火晓瑜年轻时的影子,三月问:“这是毛毛吧?都这么大了!”女孩说:“叔叔好!我是毛毛,今年上初三了!”火晓瑜说:“这是舅舅,你小时候还给你买过玩具呢!”毛毛马上改口:“舅舅好!”一声舅舅,差点叫出三月的眼泪,他连连点头答应。这时,身边的女儿说:“阿姨好,姐姐好,阿姨好漂亮啊!姐姐叫毛毛,我叫小毛,好巧啊,像亲姐妹一样!”火晓瑜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笑着对小毛说:“是啊,真巧!小毛几岁了?”小毛说:“我今年十岁了。”火晓瑜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三月在旁边有些尴尬,他心想:你不知道还有个叫小毛的阿姨呢,再说名字是姥姥姥爷起的,和别人没有关系!
火晓瑜问三月:“你这是来买东西吗?”三月说:“不是,我们前几年注册了个公司,咱们B市分公司公司在这里有个档口,我今天顺路过来看看!正准备回C市呢,你是来买东西吗?”他指了指身边的分公司经理“需要帮忙的话找他,他在这里比较熟,”经理对火晓瑜点头微笑。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对火晓瑜说:“老婆,节假日停车场还得排队,车太多了!这位是……”火晓瑜说:“这是我初中同学何三月,现在在C市呢。今天恰好碰上。”三月向火晓瑜老公伸出左手:“你好!”他一米七左右的个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他伸手和三月握手,说:“我们去给女儿买台笔记本,很快的。一会儿回县里去我家坐坐吧!”三月说:“不了,我们回C市还有事急需处理!下次一定去,加个微信吧,再回来一定登门拜访。”火晓瑜老公说:“你加晓瑜的吧,你们同学联系也方便点。”三月说:“在外边太长时间了,好多同学都失去联系了!”掏出手机和火晓瑜互相加了微信。这时,小张把车开到了门前,三月和挥手和火晓瑜一家告别,他女儿则说“阿姨再见,叔叔再见,姐姐再见!”火晓瑜一家笑着和他们父母告别。
车门关上,隔着车窗,看着亲密的一家三口往里面走去,三月微笑着摇了摇头。车开上大路汇入车流,三月给女儿把儿童座椅的安全带扣好。女儿闭上眼开始睡觉,三月轻轻捋顺女儿被压住的头发,靠在座椅上也想休息一下,这时前边一辆车紧急变道,小张一脚急刹,跟着变道。车身晃动,三月下意识地抓住车顶上的拉手,拉手上挂着两条平安符,其他的五个拉手上也都有,后视镜上挂的是最新的,这些都是林晚风去d县卧佛寺求来的,自从三月出了车祸,原本不信神佛的林晚风每年都去卧佛寺烧香拜佛,给他求平安符和护身符。车后视镜挂不下了,林晚风又亲自挂在每一个拉手上。
三月看着车上的十几条平安符,又摸了摸胸前的观音像护身符,困意全无。他嘱咐小张不要着急,慢慢开,。然后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看着火晓瑜的微信名“人间四月”,脑海中闪过当年的一幕幕,愣了良久,他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你安好,我心安!”然后按住火晓瑜的微信名,按下了“删除好友”!
之后,他又写了一句“我和我那扯淡的青春拜拜了!”分别发给白成北和贾仁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