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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初临。
……
那年，我五岁。
天黑漆漆的，似乎有什么要压下来。
像我这样年纪的小朋友，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沉沉进入梦乡。
……
我的养父脾气颇为暴躁。
只要我不听话，就是暴力伺候。
我今天被他拉到了工作地点，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给他放哨。
我年纪虽不大，但感知力强得惊人，用来放哨正好。
……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精力集中站在门口。
但是我不知道，今天，就是我奴隶一样的生活转折点。
嘭！
门突然被一脚踢开。
我被吓得一激灵。
韩悦踢开门后，冷着一张脸出来，但他又马上回头轻轻关上门。
他又小声骂了几句，没有看我，径直离开。
声音很小，戾气可真不小。
……
按照往常，韩悦商议完事务，都是会带上我一块离开。
所以，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待韩悦走远到看不到影子。
我偷偷探头看向室内。
到底发生什么事？
室内就只有一个人。
而我，才刚露视线，就和他对视了。
我吓得赶紧把脑袋缩回来。完了，被发现了。
韩悦既然那么凶残，那么那个人和他一起，一定也特别可怕！
我紧紧贴在墙壁上，可以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
好久都没有动静传来。
我不敢放松下来。摒心静气，仔细听着，屋内屋外有没有动静。
啪啦。
我肩膀突然一痛。
我回头，正好看到一个石头，约有拳头大小，掉落在地上。
以及。
不远处一群，盯着我笑的人。
他们老大举起胳膊，作投掷状。我明明看见上面什么都没有，但还是条件反射想要闪躲。
情急之下，脑子一昏，竟然窜到屋里面。
我扶着墙，外面传来他们的笑声。
我仔细听着外面动静。
他们的笑声渐渐远去。
……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怎么还跑到屋里了？
我连忙回头，看见韩悦同事在低头很认真看一本书，似乎是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僵在那里。我进来时那么大动静，他真的没听到？
要是真没听到还好，我可以趁机赶紧溜走。但是……这不大可能啊。
我要是贸然走，会不会惹他不高兴？然后加重灾祸？
我胡思乱想，僵在那里，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好啊。”
许久，他突然说话，吓得我浑身一颤。
“小朋友，你父亲呢？”
“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刚刚就看到他出去了就没影了。”
“嗯。”他点点头，道，“那别在外面站着了，进来等你父亲吧。”
他这句话让我有些不舒服，还持续好一阵儿，但是我不知道他这句话让我哪里不舒服。
命令，我哪里敢违抗，忙老老实实地关上门，正要走过去，他突然道：“不用关门，开着就行。”
我又慌慌张张过去把门打开。
“怎么这么紧张啊，放轻松。”
我没吭声，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打开门，把门轻轻放到墙上后，我低着头跑过去。
“坐。”
他拉过来旁边的凳子，我抬头看他一眼，他微微笑着，看起来一点恶意都没有。
我平时在家里，除被打到趴下外，就只有站着的份，哪里敢坐着？更不要说是在人前了。我十分紧张，压根不敢坐。
但又不好意思驳了好意，踌躇一阵后，只好坐下，但也只敢坐一个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