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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敏自认一直以来是个冷静的人，但这与身边人对她印象显然不相符。
她长的不太高，在北方个顶个高的女生堆里总是看不到她。长得一双大大的眼睛，长的很秀气，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可爱，为此她做警察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在大家心里，她这种富有文艺气息的女孩多半会学汉语言文学，或者哲学，之后做个老师，安安稳稳的度过一辈子。
但她不愿意。
或许是沾染了一些文学的理想气息，她总有一些想法。说的不好听的话身边有些人称之为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她认为是情怀，并且多年来一直为它生，或者有一天她情愿为它死。
考上京大之后依旧归故乡了是如此，如今拼了命的办案也是如此。
人活着，总是要追寻一种意义的，对吗？
吴敏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刷了个牙洗了个脸，就快速的跑了出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突然觉得自己像蝙蝠侠一样，想着想着又觉得这个想法委实有些好笑，笑出声来。
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草草的扎了个马尾辫，便到了跟王薇约好的一家小饭店。
饭店离学校很近，下午间操王薇上完课没几分钟就走到了。
吴敏细细打量着王薇，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老师，烫了大卷，画着精致的妆容。年纪并不大，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沉稳，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门口的服务员笑着凑上去问王薇想点什么，王薇微微躬身说着有约，谢谢麻烦你了。
好一个笑面虎，伪装者。吴敏有些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但她就是这么想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绝非善茬。
“吴警官，我就知道您迟早会来联系我的。”王薇笑道，她略微捋了下裙子，坐在吴敏对面。
“今天局里派我来，主要还是想知道前两天您说的多年前的王静自杀案和如今邹颜坠楼案之间的关系。”
王薇叹了一口气，有些故作为难的样子，却依旧笑着说。
“很多时候，人说出来的事情往往并不可信，会失去事件的原貌。真相怎么样，还是要靠事实说话不是吗？”
“我们的同事已经去各方调查了，王小姐还是要相信我们的办事能力的。”
“哦，是吗？”
吴敏再三点了点头，装作听不懂意思一样的憨笑。
“王小姐，那还请你多多配合啦。”
王薇拿着茶杯放到嘴边吹了一下，然后抿了一口，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静静是我的同学，素来都很开朗乐观，她自杀我们都没办法接受。”
吴敏又点头，细细聆听她的措辞，又看着她的表情，似乎确乎很悲伤的样子。
真能装。吴敏心想。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邹颜和王静案有关呢？”
“事实上，并不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谭老师也这么觉得不是吗？”
吴敏暗暗的在心里抓狂，这个人怎么说话不说到点上。
“是，我们同事已经去询问谭老师了，那您怎么觉得呢？”
王薇嘴角抿出一丝笑意。
“那好，我就直说了，我认为陈永是凶手。”
吴敏的笔几乎要掉了。
“王小姐，话可不能瞎说啊，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我就是证据。当年我亲眼目睹过陈永逼迫学生签协议，王静不同意。”
吴敏再三平复了呼吸，尽可能维持一副专业冷静的样子，低头猛记。
“什么协议？”
“逼迫学生必需报京大的协议。”
“协议我们会去调查的，但这不能说他是凶手啊，王小姐。”
“他确实是凶手。我一直相信这一点。”
吴敏停住了笔，抬头定定的看着王薇，也给出了一个微笑。
“王小姐，自己学生和朋友突然离世您很难受我理解，但还是希望您保持冷静，相信我们，我们警察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我是认真的，谭秀兰就是帮凶。多年前的那个雨夜，谭秀兰去过富丽居城，但她不承认，这还不够可疑吗？”
吴敏又低头猛记。
“不然她为什么那么慌，也许邹颜案也是她和陈永做的。”
“她们有不在场证明……王小姐。”吴敏感觉自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不在场证明？那种东西可以伪造的，难道警察不知道吗？”尾音带着一个极端不自然的上挑，面前的女人眼睛瞪到一个夸张的大小，一张精致的脸上每一个地方都那么不自然，让吴敏想起了日本恐怖片里那些夸张的面具。
这个人好像在惊讶甚至嘲笑她。
对，就是嘲笑。
吴敏咬紧了牙关掩盖自己情绪的不自然，这个女人的话绝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