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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默,我的同桌今早跳楼死了。
人如其名,我并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虽然我不怎么关心班级里那些抱团的小群体,但对我同桌的死,我还是感到有些意外。
开学第一天分座位的时候,就感觉她有点怪怪的。非要说具体哪里不一样的话,就是她平常倒是很活泼,可是坐在她身边,总感觉她有时候显得很忧郁的样子。有人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又是一双笑眼,很多时候都是拿捏的恰当好处。她是一个很会看眼色并令对方舒适的一个人。有时候她会摸着她的笔袋发呆,似乎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但谁没有个伤心事呢,她不多言,我也不多问。
许言是今早早自习时候跳的楼,据说年级主任到的时候,年级主任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许言就跳下去了。人当场就不行了。
许言第一节早自习没来的时候,我还疑惑了一下,毕竟许言作为英语课代表,一向是早读课最积极的。但我又觉得,事情既然如此,那肯定是有理由的,说不定是许言生病请假了,我也就没多想。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结果第一节下课整个楼道里就都是有学生跳楼的风言风语。一向对我们松散的班主任也来了教室,虽然没有说话,但据别的班同学说,这是学校叫班主任核查人数,找那个跳楼的人呢。
班主任站在窗外站了有约莫两三分钟吧,人背着手急匆匆上楼去了。
我望着许言空着的座位,如果此刻许言在座位上,少不了八卦两句。
还记得林星尘数学竞赛得省一的时候,班主任在班里狠狠夸赞了一番,说,真给九班长脸。年级大会上林星尘还去发表了自己的感言。当时风风光光了一把,但没过多久也模糊成九班那个数学很厉害的男的,拿奖那个男的。
现在,不到一上午,所有人都在说,诶,你知道吗,跳楼的那个,九班的许言!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人们就记住了许言的名字,却是以这种方式。
同样,要不了多久,人们也会忘记许言的名字。因为这世上总有新鲜的事情来覆盖。对许言的印象也只剩下高中跳楼那女的。
记得许言的人除了她的父母,也不会剩下几个与她生命有深刻纠缠的人。
自从许言跳楼的消息传开之后,班级里的氛围变得很微妙。所有人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往许言的座位上瞄,就连任课老师的眼神也会往许言的座位上飘。连带着我也受到了格外的视线的注视。
许言的桌面上什么也没有,和昨晚下晚自习时候她惯常收拾的别无二致。
这种似有似无,遮遮掩掩的视线,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块刚蒸好的馒头,周围四处是伺机而动的嗡嗡苍蝇。
我一如往常地做一个沉默的人,安静地上课,下了课就收拾准备下一堂课的书。所幸平时也没人关注我,但此时此刻,班级里的注视很难令我专心地发呆。
没过多久,班主任就把我喊了出去。
我站在走廊尽头的,看着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一瞬间也沧桑了许多。
“你也听说了些什么吧?”平常男人的语气总是笑眯眯的,这样沧桑的语气,已经从侧面说明了一些事情。
“他们说,跳楼的......是......许言。”短短一句话,说出来的一刹那,仿佛击碎了什么无形的障壁,再多的语言的试探,再多的迂回婉转的遮掩,都显得苍白。血淋淋的事实,就这样摊开在两个人的面前。
我的同桌,他的学生,许言,在今天早晨,跳楼了。
走廊的风呼呼吹,不解人意地在本就沉默的氛围里卷走夏的闷热,沁上秋的寒凉。
“作为许言的同桌,你有感觉许言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男人的脸上是一副探究的表情,眉头紧锁。
“许言最近和平常比,没什么特别的。”
我对许言的日常观察也仅限于上课下课的表现,许言昨天还意气风发地在英语课上讲完形填空。不得不说,许言讲题目的时候,整个人会变得很专注,很有个人魅力。被挖空的枝干被她一点点拼凑完整,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灵动的故事。
“那她最近有和什么人往来你清楚吗?有没有校外的?或者有没有网上认识什么人?”
“老师,我和许言虽然是同桌,但我们也不是特别熟。许言不会和我讲这些的。”
“你还有没有其它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如果有,一定要告诉老师。还有,许言的事情你也不要多想,不要有心理压力。学好自己的,不要出去瞎说。”男人神情严肃起来。
“我知道了。”
我面无表情地走进教室,坐下。
如果虚空的眼神能够幻化成实物,那么四周好奇的眼神就像刀子,已经将我剃个干净。
“陈默,班主任和你说什么啦?”终究还是好奇心战胜了不熟的阻隔,班里一个有名的八卦女生向我打探。
我从书里抬起我的头,她漆黑的瞳仁里写着大大的好奇,“可是......班主任不让我说。”我对上她的眼睛,表现出为难的样子。看见她的脸上浮现出尴尬的表情,我把我的头继续埋在书里。女生悻悻地回到了自己座位。
余光里,是许言空空的座位。看得人心里也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