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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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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垚为什么没被送走呢?毕竟她在家中确实多余,爸妈只是普通的农民工,在生养她之前便儿女双全了。
  “那你要感谢你的外公!”这是妈妈说的。其实徐妈在生完徐垚时就不情愿地被奶奶要求去结扎,也就代表不再有生育能力那又为何还是想把徐垚送走呢,根本原因就是徐垚不是男娃。也因为徐垚不是男娃,爷爷奶奶都拒绝带娃。徐妈也意识到自己的公婆都不怜惜自己,果断提出分家,在乡镇买了一块地皮准备盖房。盖房需要钱,徐爸在娶徐妈钱一直跟着二哥去做水泥匠,但是二哥从未给过徐荣一分钱,每次徐荣问起,便说在他们爸那。所以徐荣身上没有钱。
  至于徐妈,她也没钱。徐妈老是津津乐道没钱的原因。徐妈她在家排行老三,家中四个孩子,其中数徐妈的二哥读书最厉害。徐垚的大舅虽然读书厉害,但初中考到的师范名额被别人顶替了,那个时候家里穷,也没有关系,外公索性也就放弃去追回名额。还好舅舅的成绩考上了县里的高中,他并未灰心,认为考大学也一样。那个时候考上了大学就可以国家供养并且包分配工作,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大舅连续考了三年都没考上公费大学,每次都只能考上自费大学。
  徐妈每次说到这,都唏嘘不已:“你知道吗,这就是命!你别不信,真的是命!你大舅还小的时候,你就去找人给他算命,说他以后可以清闲一辈子,但是就考不上大学!我那时也不信,我那个哥哥成绩那叫一个好,那个县中学,他在那读书,从来没有考过年级三名以后,但一到高考,他就发高烧,一年发高烧还好,复读了两年,一直都发高烧。你外公清闲了一辈子,见你大舅考不上公费大学,直接叫他回来种田。你想,你舅,就一个书呆子,他会种田吗?”
  后来大舅去东莞找工作,可是虽有高中学历,但是木讷内向,而且带着眼镜,找了一天都没个结果,他一天也不舍得吃饭,揣这家中带来的几十块钱,任是没买一份饭。徐妈看大舅可怜又可惜,于是劝说外公给大舅读个自费大学。
  “你不知道你外公,但凡节省点,哪里会没钱!他就是为自个儿,每次有点钱就去酒馆喝酒,钱全被他吃完了,我们四个孩子才苦,我当年就是因为你外公喝酒没钱喝没了,再加上我是女娃,你猜你外公咋说,他说:女娃读了书也是做饭洗衣进厨房,不读书这些也会!我那时成绩老好了,但是读到三年级,你外公就叫我回家放牛砍柴,我有什么办法。所以我才支持你大舅读书。”徐妈每次说到这都有点哽咽。
  所以徐妈在嫁给徐爸之前,赚的钱几乎都拿去供大舅读书了,基本没攒到啥钱。至于那个地皮的钱还是把彩礼和一些零碎的钱攒起来买的。地皮买下来,肯定就要盖房啊,但是那个时候徐垚很小,需要人看着,徐妈又想着赚钱,自然难以兼顾。
  “其实我是可以留在家带你的,你爸那时候在东莞那边做家具,工资并不低,他只要节省一点,咬咬牙,还是可以盖房的。可是你不知道你爸,知道自己工资高,不知跟谁学的,学了赌博,每次一发工资,没过几天,工资全进了别人的口袋,所以我必须去守着他,跟他一起出去干活。”徐妈每次说到这,都会瞟一眼旁边的徐爸,徐爸假装没听见一般,低着头扒饭。
  这样,徐垚就真成了累赘,爷爷奶奶拒绝带娃,爸妈也无法带,所以他们就想着想徐垚的二姐那样,把她送人。这时,徐垚的跳出来反对:“你已经结扎了,现在就这个小的了,还拿去送人,你要是不嫌弃我们老人,徐垚就送给我们带吧!”
  就这样,徐垚在四五岁前几乎都跟着。那时候小舅舅还没娶亲,身边没有啥小孩,总是说徐垚听话好养,喜欢徐垚,经常给徐垚买肉剁碎炖汤给她喝。徐垚也喜欢。
  其实,有些事对于徐垚来讲太过久远了,但是徐垚一直都记得那房子最原始的样子。
  那时一个午后,阳光细碎,牵着徐垚的手,那木制的楼梯,踩在上面,总是有历史遗留下来的“吱呀吱呀”的声响。护着徐垚走到二楼,那个阳台外面是一条河,很宽,很长,绿绿的河水上面漂浮了几只雪白灵动的鸭子,它们拍动这翅膀,时不时引颈高吭。阳光穿过妩媚动人的柳条,稀碎地散落在河面,在苍老满是茧的手掌温暖有力的牵着徐垚:“垚垚,这是你舅舅新买的房子,以后我们就住这了!”这是徐垚仅存的美好童年回忆。
  时间总能迷糊很多画面,那徐垚一直都记得的那双手,以及门前的那条河、那几只鸭、那日的阳光,那翠绿的柳树……徐垚长到后,去过很多地方,但再也没见过这么好的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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