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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近视眼也有春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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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饶军训结束汇演的那天上午,“风雨操场”终于名副其实起来,突然刮了阵好大的风,吹飞了方阵队伍里同学们的军帽。安饶一边担心自己的帽子出糗,一边感叹着:“内陆的秋天来了。”
  军训的三周时间里,安饶是无暇想到石宇钧的。
  起初站军姿的时候,她会望着操场远处半山上的小高层居民楼出神。军训不需要看清楚什么东西,所以没戴近视眼镜的她,只能在阴天的时候看见窗户透出的朦朦光圈。晨训的时候,那也会传来空荡荡的几声狗吠,安饶想象着狗的模样,那是她给自己找的乐子。那几声狗吠,真让她想家。
  自从知道石宇钧没有军训,安饶的注意力都放在教官那了。她擅长利用女性优势插科打诨,从教官那获得更多偷懒的机会和偏爱,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游戏规则。同时,安饶鄙视石宇钧跳过游戏规则,她觉得他作为一个男人,竟然在阳刚之事上偷懒,变成了她从小到大避之不及的关系户。那是安饶第一次讨厌石宇钧。
  有一次军训晚训结束,同学们正结对走回宿舍楼。不军训的石宇钧提着雪糕,在回去的路上等着发给大家,安饶没有要。
  “我那晚特意给你拿的冰淇淋,你当时说不要?”两年后,石宇钧委屈巴巴地问安饶。
  “好像有这回事。那是你啊,我近视没带眼镜,看不清。你又不是不知道。”安饶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回忆那晚昏黄的路灯。
  “是啊,我专门走到你面前,拿给你的,你很礼貌的摆了摆手。”石宇钧模仿了起来。
  “当时我以为那是导员出的钱,派了个人去,然后发给大家的。”安饶说。
  “不是,我自己花钱买的。”石宇钧肯定地说。
  “你咋这么大方,不军训还跑来刷存在感,怎么想的!”安饶嘲笑着推了石宇钧一把。
  “别提了,不是想找个机会和你接触吗。”石宇钧不想再说下去。
  “不是只被我拒绝了一次吗!就不敢继续啦?哼。”安饶有点遗憾地说。
  “是啊,你说‘不要’的时候好高冷,但是现在嘛,就一点都不高冷了。”石宇钧搂住了安饶。
  “那你拿的冰淇淋是什么口味的?是我喜欢吃的吗?”安饶说完,大笑了起来。
  。。。。。。
  过了一个月,在大学的第一堂课上,安饶再一次见到了石宇钧。大学的第一节课竟然是体育课,这让安饶觉得毫无仪式感。而这节体育课被排在了上午八点,同学们更是没什么运动热情。安饶不喜欢人挤人,抢课也如此,所以她只剩下不受欢迎的篮球课可选择。在安饶近视眼的世界里,石宇钧穿着紫色T恤,衣服上的图案则看不清。那衣服偏长,有点压个子,一时间安饶觉得他们一样高。直到篮球老师让每个同学都站在人前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安饶才确定了那确实是他,他应该有超过一米七五的个子。
  此后,由于在男女队伍中保持的相对位置,他们总有机会能并排跑步。她喜欢在胸腔晃动中尽量呼吸平稳,不喘粗气,同时避免和他的身体接触。他们的呼吸、心跳和肉身都在那个“对齐”的场合里,无处躲避。她必须要和他对齐,而他也理应如此。没带眼镜的安饶,就像一只乌贼,长出了各种各样的触角,她不再需要眼睛去看他。他踢里踏拉的脚步在拐弯处的偏离,他越来越加重的气息,都被她一五一十地捉住了。
  安饶喜欢她给石宇钧带来的压力,周一的体育课成了她最不舍得翘的课,她沉浸在这种自娱自乐里度过了第一个学期。内陆的春天到来很早,安饶第一次注意到白玉兰这种花,就是去上课的路上,同时,安饶也注意到石宇钧似乎总会盯着自己看,在每次篮球课开始之前——
  “你真的发现我当时在看你吗?有那么明显吗?”他问。
  “是啊,有好多次我和同学在操场防护网那说完话,一回头,就撞上了你的目光,然后你就立刻躲开了。”她窃喜地回答。
  “你不是没带眼镜吗?还能看清?”他问。
  “我也不知道为啥,我看不清你的脸,却能看清你的凝视。”她放慢了语速说。
  “但我也怀疑是自作多情,你也许是在观察我身后的其他人。”她又试探地接着问。
  “当然没有,我就是在暗中观察你。”他说。
  “你又不是猫!你是明目张胆的看呢!”随后,她顿了顿问:“那你在观察我什么?”
  “不知道,就是想看!不让看啊?”他沾沾自喜地说着,然后打开了美团APP说:“晚上吃什么?还是你点,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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