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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 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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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是84的年纪走的,走的安详。也很快,快到很多人不相信,村里的一个她娘家表弟去找爷爷查日子,奶奶起床跟人家说了几句话,然后去了厕所,洗了脸,喝了碗水,就回去躺着了。
  那个舅姥爷查完日子,在爷爷家抽了颗烟就走了,半路跟人聊了会天,还没回家,就碰见去报丧的了,他不相信,觉得前后没多长时间不可能,然后家没回直接又跑回爷爷家去看了。
  那天是我开学的日子,也是我破天荒第一次提前三天去了学校,所以也成了一辈子的遗憾。
  我走的时候去看了奶奶,她告诉我好好学习就是,不用想着家里,她很好,不用挂念。奶奶从不喜欢说煽情的话,那是我二十多年的人生第一次听见奶奶说这种话。
  奶奶走前两天,大姑天天不舒服,也找不到原因,非要爸爸给打针,爸爸就给打了点能量,在我家打,据说那天大姑刚打了一半,我妹妹从爷爷跑来说奶奶不行了,被我爸骂了一顿,说胡说八道,但还是立马跑去了,两家就隔了我大姨家,跑起来也就一分钟的路程。去的时候奶奶确实已经无力回天了。
  三天后我收到的爸爸的电话,我记得,那天晚上我逃了课,宿舍里连灯我都没开,自己躺在黑漆漆的宿舍发呆,突然我爸打来了电话,说我奶奶没有了,我半天后反应过来,质问我爸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从没想过她会走的那样突然。
  爷爷88的时候春天突然说嗓子不舒服,咽东西难受,我和爸爸开始轮番劝他去医院查一查,他自己泡了很多中药,说喝喝试试,不行再说。我跟爸爸讨论过会不会是食管癌的问题。
  期间说吃不下干硬的东西了,我开始给他买各种糊糊喝,开始不停的劝他去医院,他说不用,自己知道,说什么都不管用。我开始跟爸爸战战兢兢,但他神志清明,自己独断专行,就是不去医院。
  五月的时候,他告诉我最近两天吃不下东西了,我哭着跑回家的。我们都是干医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跟爸爸又一起去爷爷家。
  我们还没开口,爷爷说去医院吧,估计食管癌晚期了。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能那么淡定的说出来,我只是强忍泪水。第二天我们打了车叫着大姑就去了医院。结果没有任何意外。
  已经出现胃、淋巴结的转移。88岁的高龄也不在适合做手术了。而且我二爷爷家的大爷前几年也是这个病,年轻的他术后也没有挺过来。
  我们回家后开始每天陪着爷爷,大姑更是在爷爷家住下了,我们家也是吃喝全搬到爷爷家。我们每天保证两个人陪爷爷住。
  夏天热,我们有时候睡地下,有时候睡到爸爸的三轮车兜子里。爷爷后来开始疼,一点东西都吃不下,他吃东西的时候就让我们出去,然后把汤汤水水的泼了,告诉我们他全吃了。妈妈看到了,在院子里边说边哭。
  他怕我们难受,什么都忍着,忍不住了告诉我们胸口难受,我们一点点的给他捋着,敲着,他就告诉我们舒服了。可是这怎么会舒服呢。
  每一次敲完我们就出去哭。他开始躺在床上自己操心后事,突然有一天说不在床上睡了,然后就搬到了地上,他干了一辈子白事,比谁都懂。
  开始交代爸爸家里的老亲戚,那些不需要在走动了,开始教爸爸练习查红日子、查桢屋(去世的查的),以前我爸爸都会,但因为并不喜欢,所以从没想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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