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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书生看着他,终是笑了。
10
一切的变化,是三年之后的一天。
居庸关总兵杨帅打探得有北蛮人来袭,命萧鸿飞出兵。
帐外夜色朦胧,柔和的月光照下来,照得这苍穹之下、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好像在梦中一样。
“此时是放牧黄金期,北蛮人逐水而居,根本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来。”萧鸿飞军帐中,一个青衣书生斩钉截铁地说道,“杨帅非说城外有北蛮人让我们出兵,此事定有诈。”
红衣将军在他身前踱步,脚步声缓慢平稳,一声一声敲进书生的心中,扰得他心一颤一颤的。
杨帅出兵若是有诈,诈的会是什么?
俞靖安一下子想到了夜不收和落日马场的交易。
夜不收勾结江湖势力,通敌叛国,这就是他们的罪名。若将叛贼歼灭,这于杨帅而言,便是功德一件。
想到这里,俞靖安的心已经凉了半分。
“可这兵,不得不出。”红衣将军斟酌良久,吐出来这么几个字。
他用果决的眼神抬眼看向书生。
“我知道此事或是杨帅谎报军情,但万一呢?”
有人敢拿千千万万人的性命去赌,但是这城中百姓的性命,他萧鸿飞不敢赌。
“可他杨帅是什么人?!”俞靖安提高了音量,厉声质问,“克扣军饷,奴役军户,屯田的税款一笔笔收上去,却都被他暗地里截留下来自己享乐!这样的人,你信他嘴里有一句实话?”
“我不是信杨帅。我只是,不能拿人命去赌啊。”
“鸿飞!杨帅对内横征暴敛,对外怯懦惧战,还屡次拿着你的斩获去邀他自己的功!我们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早就想要除掉我们了。他今日突然有此异动,一定是手中拿到了什么对我们不利的线索,要借机发难......”俞靖安说,“所以,我们不如趁此机会,反客为主。”
萧鸿飞的语气一直都分外平淡,任由俞靖安诘问。听对面的人说到此,他的声音忽然冷了半分:“你果然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俞靖安向前一步,直直地看着他,“这居庸关里的明堂,早该换个人来坐了!”
“那你也该知道我的意思。同室操戈,我做不到。”萧鸿飞说。
他萧鸿飞是大明的兵,杨帅也是。他今日听俞靖安的,推倒了杨帅,坐上总兵的位置,朝廷若是要他的命,那他就终结在此了;若是俞靖安找了什么理由,朝廷不为难他,那明天会不会有人举起弓弩,也与他兵戈相向?
这内斗的头一旦开了,就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俞靖安读了那么多年书,他能不知道吗?可是杨帅此举,就是要他们死,若不从死路里杀出去,与他共事三年的同袍,就都要埋葬在今天了。
萧鸿飞有他萧鸿飞的执着,他俞靖安也有他俞靖安的准则。
他是萧鸿飞手下的军师,是萧鸿飞帐下谋臣。萧鸿飞是承诺给他一个“不再跪着求生的世道”的将军,他要他活着,然后给他一个澄明的世道。
俞靖安终于压不住怒火,呵斥道:“萧鸿飞!你是不是轴?你若是遂了杨帅的意,我们这群人死无葬身之地!”
萧鸿飞毫不动容。
俞靖安将目光转向周围的士兵:“你们呢!你们都不劝劝他?”
“先生......我听将军的。我也不想对同袍挥刀。”
俞靖安冷笑:“行,这也是个傻子。”
“那你们呢!你们都是傻子?”
“先生是为我们好,我知道。但是......我也觉得将军说得对。”
“我也......”
“好,好,好!萧鸿飞,这就是你带的好兵!”俞靖安指着眼前的红衣将军,声音有些发抖,“你们一个个都是大英!就我是小人!你们既然都这么有主意,那还要我这个军师做什么!”